许言若看着他低垂的头,看着他紧抿的、透露出倔强和痛苦的嘴角,心里也不好受。
她摇摇头:
许言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早点告诉你。”
张极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酒精和情绪而布满血丝,他看向许言若,眼神复杂,有痛苦,有不甘,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求证:
张极“言言,你告诉我……他对你好吗?真的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极“那个严浩翔……他那么冷,那么高高在上……他真的懂你吗?他真的……能像我一样……”
后面的话,他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许言若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翻找着。
然后,她将屏幕转向张极。
照片是在严浩翔公寓的厨房拍的。
画面有些模糊,显然是被抓拍的。
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的严浩翔站在料理台前,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侧脸线条在柔和的顶灯光线下显得不那么冷硬。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碗,碗里是刚刚凝结、光滑如镜的焦糖色布丁。
他正极其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将一颗鲜红的树莓,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布丁最完美的位置。
照片的角落,还能看到一只属于许言若的手,正偷偷摸摸地伸向旁边刚做好的另一碗布丁,指尖上已经沾了点焦糖渍。
许言若“这是他给我做的布丁。”
许言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温暖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许言若“他话很少,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知道冰箱里永远有我喜欢的酸奶和水果;
许言若我论文卡壳到崩溃的时候,他会放下他的设计图,给我讲题讲到凌晨;
许言若我随口提了一句想看星星,他就能开车带我去山顶等一整夜流星雨;
许言若我生理期不舒服,他会笨拙地煮红糖姜茶,还嫌药店卖的暖水袋不够好,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一个恒温的……”
她顿了顿,看着照片里那个专注摆放树莓的男人,嘴角弯起一个温柔又甜蜜的弧度:
许言若“他表达关心的方式……很严浩翔。笨拙,直接,甚至有点霸道。但我知道,这就是他。他把他世界里所有的‘好’,都给了我。”
张极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听着许言若轻柔却坚定的话语。
照片里那个专注到近乎温柔的严浩翔,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言言眼中的光芒,那种被妥帖安放、被珍视呵护的幸福,更是做不得假。
他眼中的不甘和愤怒,如同退潮般,一点点消散,只剩下深沉的落寞和一种……迟来的释然。
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
张极“原来……是这样。”
他拿起地上最后一个空罐,捏得变形,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极“是我……输了。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