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幅面孔

严浩翔低头看了看胸前那块深色的水渍，眉头都没动一下。

严浩翔“没事。”

他松开她，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揩去她眼角最后一点湿意，

严浩翔“去洗脸。”

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带着一种珍而重之的小心。

许言若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甜甜的。

她乖乖点头，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

等她用冷水扑过脸，情绪彻底平复下来走出来时，发现严浩翔并没在书房，也没在厨房捣鼓他的布丁。

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正在低声讲电话。

窗玻璃映出他微蹙的眉头和略显冷硬的侧脸轮廓，语气是工作时特有的简洁和不容置疑：

严浩翔“……数据模型最后校验一遍，边界条件参数重新设定，误差必须控制在0.5%以内。明早七点前，我要看到更新后的模拟结果发到我邮箱。”

许言若放轻了脚步。

是工作电话。

那个名为“竞标”的黑洞，还是无情地将他一部分心神拉扯了回去。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严浩翔对着电话那端最后说了句“先这样”，便结束了通话。

他转过身，将手机随意丢在沙发上，脸上的冷硬在看到她的瞬间便如同冰遇暖阳，悄然消融了几分。

严浩翔“饿了？”

他朝她走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向厨房。

仿佛刚才那个在电话里下达冰冷指令的男人只是她的错觉。

厨房的顶灯被打开，冷白的光线照亮了料理台。

严浩翔松开她的手，打开冰箱门。

里面食材依旧码放得整齐划一，如同精密仪器的零件。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昂贵的进口食材，最终落在角落那盒最普通的牛奶和鸡蛋上。

他拿出牛奶、鸡蛋、淡奶油，又从一个密封罐里舀出砂糖。

动作熟练，条理清晰。

许言若靠在料理台边，看着他。

他脱下西装外套后，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紧实的小臂。

领带早已不知丢在哪里，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线条利落的锁骨。

他微微低着头，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专注而冷感，像是在对待一项重要的实验，而非一碗甜点。

她看着他精准地分离蛋黄，看着砂糖在他手下簌簌落下，看着牛奶和淡奶油在量杯里混合。

空气里渐渐弥漫开奶制品温和的甜香。

许言若“需要我帮忙吗？”

她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边缘。

严浩翔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手里那个装着蛋黄的玻璃碗递给她，又塞给她一把打蛋器。

严浩翔“顺时针。均匀。”

许言若接过碗和打蛋器，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搅拌起来。

蛋黄和砂糖慢慢融合，颜色变浅，质地变得细腻粘稠。

她搅得很专心，没注意到严浩翔的目光偶尔会从火上加热的奶液移开，落在她微微蹙眉、一脸认真的小脸上。

他站到她身后，高大的身躯瞬间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