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前一天,许言若接到了最终的工作牌和流程手册。
深蓝色的挂绳,烫金的会议名称,她的名字和“会场助理”的字样清晰地印在上面。
她摩挲着那张硬质卡片,心脏在胸腔里沉甸甸地跳着,不是慌乱,而是一种临战前的肃穆。
她把工作牌小心地放进书包最里层,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想给严浩翔发个信息,告诉他最终安排。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却又停住。
他今天一早就被导师叫走,似乎是为了那个滨水艺术中心竞标案的最终汇报,此刻恐怕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
她默默收起手机,把最后几页流程说明塞进脑子,决定不去打扰他。
傍晚,她抱着最后一摞需要熟悉的资料从图书馆出来,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手机在口袋里安静了一整天。
她忍不住点开看了一眼,没有新信息。
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像被风吹灭的小火苗,悄无声息地黯了一下。
回到公寓,里面一片漆黑寂静。
他还没回来。
她打开灯,把自己扔进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资料摊在腿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耳朵竖着,捕捉着楼道里任何可能的脚步声。
时间一分一秒滑过,窗外的天色彻底黑透,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敲打玻璃窗。
手机依旧沉默。
一种混合着担忧和失落的情绪,像窗外的雨雾一样,慢慢渗透进来。
他是不是忘了?
还是项目遇到了麻烦?
或者……他觉得这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打杂”,不值得他分神?
各种猜测在脑子里打架,让她心烦意乱。
她索性爬起来,想去厨房倒杯水。
经过书房时,她下意识地推开门看了一眼。
里面空无一人,电脑屏幕是暗的。
一切井井有条,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一角,忽然顿住了。
那里,安静地放着一个扁平的、墨绿色的硬纸盒。
盒子上没有任何logo,只在中央系着一条简单的深灰色丝带。
不是严浩翔的风格。
他从不买这种看起来就很“礼物”的东西。
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迟疑地走过去。
盒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严浩翔那熟悉的、冷硬有力的字迹:“明天。沉着。”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话。
许言若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解开了那条丝带。
打开盒盖,打开盒盖里面,平整地放置着两件物品。
一件是一条质感极好的真丝缎面领巾。
不是鲜艳跳脱的颜色,而是沉稳的、略带灰调的雾霾蓝,上面有着极其细微的、同色系的暗纹,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的光泽。
颜色和质感,与她那条深蓝色的工作牌挂绳,搭配得天衣无缝。
另一件,是一个极其小巧精致的无线耳麦。
纯白色,线条流畅,看起来更像一件时尚配饰,而非电子设备。
耳麦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白色卡片。
她拿起卡片打开。上面是严浩翔手绘的、极其简洁明了的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