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原本可能还想试图安抚她的手。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个动作,比他任何冰冷的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严浩翔“许言若,”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严浩翔“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平静。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径直走向书房。
“砰——!”
书房的门被关上,发出一声不重、却足以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的闷响。
那声门响,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许言若的心上。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刺目的灯光下,脸上还挂着荒唐的泪痕。
刚才那些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带着巨大杀伤力的话语,像回旋镖一样,狠狠击中了她自己。
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竟然用那么恶毒、那么不堪的猜测去质问他?
甚至扯出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去质疑他的人格?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悔恨瞬间将她淹没,比刚才的愤怒和委屈还要强烈百倍。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感觉自己像个亲手砸碎了稀世珍宝的蠢货。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苏筱筱,就失去所有理智,说出那些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话?
信任。
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她双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委屈,而是无尽的懊悔和自我厌恶。
公寓里死寂一片。
只有她压抑的、绝望的哭泣声,在空旷的客厅里低低回荡。
那扇书房的门,始终紧闭着。
书房那声沉闷的关门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许言若彻底隔绝在外。
客厅里刺目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生疼,脸上未干的泪痕绷得皮肤发紧。
她蜷缩在沙发上,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些尖锐恶毒的猜测,如同冰冷的毒蛇,反噬回来,啃噬着她自己的心脏。
恐慌和悔恨像潮水般灭顶。
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怎么会用那么不堪的想象去玷污他们之间的一切?
那晚的脚步声……她明明后来已经知道,那或许只是他习惯性的巡视,或是别的什么与她无关的原因。
可嫉妒和不安竟然让她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她听着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那沉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她窒息。
她想去道歉,想去敲开那扇门,可双腿像灌了铅,喉咙像被扼住。
她害怕看到他眼中冰冷的失望和厌恶。
这一夜,许言若在沙发上蜷缩到天明。
书房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第二天是周日,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许言若顶着红肿的眼睛和昏沉的脑袋,几乎是逃也似的早早离开了公寓。
她需要空间,需要冷静,也需要……勇气。
她在图书馆呆坐了一整天,书页一页未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