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霍格沃茨被一层薄雾笼罩，走廊里的盔甲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哈利抱着几本厚重的课本，正准备去上占卜课，却被一个幽灵拦住了去路——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的脖子上还缠着那圈标志性的绷带。
“波特先生，”尼克的声音带着幽灵特有的空灵，“邓布利多教授请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哈利愣了一下：“邓布利多教授？现在？”
“是的，他说事情不紧急，但希望你能尽快过去。”尼克微微鞠躬，飘向了走廊深处。
哈利心里涌起一阵疑惑。自从被分到斯莱特林，他和邓布利多几乎没有交集，这位校长为什么会突然找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占卜课教室的楼梯，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朝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怀里的课本硌得胳膊有些疼，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加快了脚步。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在城堡最高处，需要通过一道隐藏在石像后的螺旋楼梯才能到达。哈利站在石像前，想起海格说过的密码，试探着说了一句：“柠檬雪宝。”
石像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楼梯。
楼梯旋转而上，墙壁上挂着历代校长的肖像，他们的眼睛跟着哈利转动，表情各异。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审视，还有的……似乎带着一丝担忧。
哈利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
“请进，哈利。”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哈利推开门，办公室里温暖而明亮，天花板上漂浮着无数蜡烛，像一片小小的星空。邓布利多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银白色的胡子垂到桌面上，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高脚杯，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金色液体。
“坐吧，孩子。”邓布利多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要来一杯黄油啤酒吗？我这里有最新鲜的。”
“不了，谢谢教授。”哈利放下怀里的课本，在椅子上坐下，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邓布利多放下高脚杯，镜片后的蓝眼睛温和地看着他：“你在斯莱特林还习惯吗？我听说你和诺克斯先生住在一起？”
哈利没想到他会直接提起埃瑞恩，愣了一下才回答：“还好，谢谢教授。”
“诺克斯家族是个很古老的家族，”邓布利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们的历史，几乎和霍格沃茨一样悠久。只是……他们很少与外界接触。”
“埃瑞恩说，他们家族不喜欢掺和魔法界的事。”哈利说。
邓布利多笑了笑，花白的眉毛弯了起来：“‘不喜欢掺和’，往往意味着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父亲和母亲都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勇敢、善良，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巫师。”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很少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的父母，尤其是在斯莱特林待了这么久之后。
“我知道你选择斯莱特林让很多人意外，”邓布利多继续说，“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本就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重要的是你在学院里学到了什么，成为了怎样的人。”
哈利握紧了拳头，忽然明白邓布利多找他的用意——他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否因为和埃瑞恩在一起，而偏离了“正确”的轨道。
“我在斯莱特林学到了很多，教授。”哈利抬起头，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埃瑞恩教了我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关于魔法的本质，关于力量的意义。”
邓布利多的笑容淡了一些：“诺克斯先生确实很有天赋，他的黑魔法造诣，甚至超过了很多高年级的学生。但哈利，黑魔法就像一把双刃剑，它能带来强大的力量，也能吞噬使用者的心智。”
“埃瑞恩说，魔法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哈利反驳道，语气带着一丝不自觉的维护。
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色沙漏，放在桌上：“这是时间转换器的碎片，来自一个试图改变过去的巫师。他沉迷于黑魔法，认为自己能掌控时间，最终却被时间反噬，连灵魂都消散了。”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警告：“很多黑巫师一开始都认为自己能掌控力量，但最终，往往是力量掌控了他们。”
哈利看着那个金色沙漏，心里有些不舒服。邓布利多的话像一根针，刺向他对埃瑞恩的信任。但他更愿意相信埃瑞恩——那个告诉他“原则由自己定义”的少年，那个在禁林里保护他的少年。
“埃瑞恩和他们不一样。”哈利坚定地说。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反驳，只是拿起高脚杯，喝了一口金色的液体：“也许吧。”他放下杯子，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找你过来，不是想指责谁，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在哪个学院，无论你和谁交朋友，都要守住自己的底线。记住，你的父母为了守护善良和正义牺牲了自己，他们的精神，不应该被遗忘。”
哈利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邓布利多是好意，但对方显然不了解埃瑞恩，也不了解自己在斯莱特林学到的东西。
“我会记住的，教授。”哈利说。
“很好。”邓布利多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个柠檬雪宝，递给哈利，“这个给你，算是见面礼。”
哈利接过糖，说了声“谢谢”，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邓布利多忽然又说：“哈利，如果你有任何困惑，或者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霍格沃茨永远是你的家。”
哈利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楼梯旋转而下，历代校长的肖像依旧在注视着他，眼神里的情绪更加复杂。哈利把柠檬雪宝放进长袍口袋里，握紧了怀里的课本，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邓布利多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不否认黑魔法的危险，但他更相信埃瑞恩的自制力。可邓布利多提到的“被力量吞噬的黑巫师”，又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埃瑞恩正坐在壁炉旁，手里拿着一根羽毛笔，在一卷羊皮纸上写着什么。银色长发垂落在肩头，异色双瞳专注地盯着纸面，神情平静。
哈利走过去，把怀里的课本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埃瑞恩抬起头，看到他，放下羽毛笔：“去哪了？占卜课没看到你。”
“邓布利多教授找我。”哈利说，语气有些沉闷。
埃瑞恩的异色双瞳微微一缩，随即恢复了平静：“他说什么了？”
“他……提醒我小心黑魔法，还说很多黑巫师会被力量吞噬。”哈利看着他，“他是不是不喜欢你？”
埃瑞恩嗤笑一声，猩红与暗绿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嘲弄：“他不是不喜欢我，是不喜欢所有他无法掌控的力量。诺克斯家族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那套‘光明至上’理论的否定。”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羊皮纸递给哈利：“看看这个。”
哈利接过来，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一些复杂的魔法公式，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型的魔法阵，看起来像是某种追踪咒的改良版本。
“这是……”
“针对那些在走廊里画黑魔标记的蠢货。”埃瑞恩说，“我改良了追踪咒，能顺着黑魔法残留的气息找到他们，还能让他们的魔杖暂时失效。”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哈利看着羊皮纸上的公式，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埃瑞恩确实在研究强大的黑魔法，但他的目的很明确——保护自己，保护斯莱特林，而不是像伏地魔那样滥杀无辜。
“邓布利多还提到了我的父母。”哈利说，“他说他们很勇敢，为了正义牺牲了自己。”
埃瑞恩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他说得对。你的父母很伟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要走和他们一样的路。”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哈利的额头，指尖冰凉，“你是哈利·波特，不是你父母的影子。你的路，应该由你自己选。”
哈利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颊有些发烫。
埃瑞恩收回手，若无其事地拿起羽毛笔：“好了，别想太多。那些画标记的人，今晚应该就会有‘惊喜’了。”
他的话转移了哈利的注意力：“你要亲自去吗？”
“不用。”埃瑞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德拉科去就行了。给他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哈利想象了一下德拉科拿着追踪咒卷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哈利看着埃瑞恩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邓布利多的担忧或许有些多余。
埃瑞恩确实强大，确实危险，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而自己，也不是那个需要别人提醒“别走错路”的小孩了。
他拿起桌上的课本，准备去补上错过的占卜课笔记。起身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雪宝，冰凉的糖块硌着掌心，像一个无声的提醒。
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银发异瞳的少年，虽然沉迷于黑魔法，却从未迷失方向。
而他，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哪怕，那条路布满了荆棘和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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