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把那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抚平，夹在英语课本的第三十二页——那是他昨天假装看单词时，目光停留最久的一页。纸页上印着密密麻麻的英文短句，如今被糖纸染上淡淡的奶香味，连带着那些拗口的语法都变得温顺起来。
周五放学的铃声刚响，刘耀文就抱着篮球堵在他们班门口。夕阳斜斜地扫过走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红色球衣的领口还沾着下午训练时的草屑。
刘耀文“周末去不去球场？”
他单肩挎着书包，指尖转着篮球，橡胶摩擦的声音引得路过的同学频频回头。
刘耀文“我请你喝汽水。
宋亚轩正把练习册塞进书包，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书包侧袋里的汽水瓶轻轻撞了下，发出“叮”的轻响——还是周三那天没喝完的半瓶，他忘了扔，就这么揣了两天。
宋亚轩“……要补课。”
他低头拉书包拉链，拉链头卡着根线头，扯了好几下才合上。
刘耀文“补到几点？”
刘耀文把篮球往腋下一夹，凑近了些。
刘耀文“我等你。反正我周末没事，在球场投会儿篮也行。”
宋亚轩的指尖在书包带上绕了两圈。他其实没补课，只是不太会拒绝人。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落在对面教学楼的栏杆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在帮他说话。
宋亚轩“下午四点。”
刘耀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抬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刘耀文“行，那我四点准时在球场等你。”
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宋亚轩缩了缩脖子，没躲开。
周六下午的阳光比周三柔和些，金晃晃地铺在篮球场上。宋亚轩走到球场入口时，脚步忽然顿住了。
不远处的篮球架下，两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正围着刘耀文说话，其中一个手里捏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似乎在展示什么。刘耀文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女生们清脆的笑声，像碎玻璃似的扎在耳朵里。
女路人“刘耀文同学，加个微信吧？以后有篮球赛我们好来看你呀。”
其中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软。
宋亚轩捏着书包带的手指猛地收紧，书包侧袋的汽水瓶又“叮”地响了声，这次却显得格外刺耳。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刚才路上攒的那点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蔫蔫地塌了下去。
他没往前走，就站在香樟树后面，看着刘耀文转过身——对方似乎摇了摇头，又笑着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女生才结伴离开了。阳光落在刘耀文扬起的侧脸上，他正低头拍着篮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刘耀文“发什么呆呢？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宋亚轩一跳，回头就看见刘耀文抱着篮球站在身后，红色球衣的领口沾着草屑，额角还挂着汗珠。
宋亚轩“没、没什么，我刚到。”
他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远处的篮板
刘耀文没多想，抛过来一瓶冰镇橘子汽水
刘耀文“来得正好。刚投进第十个三分球，算你运气好。”
瓶身凝着的水珠溅在宋亚轩手背上，凉丝丝的，却没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燥热。他拧开瓶盖喝了小口，橘子味的气泡在舌尖炸开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在吃醋。这个认知让他脸颊更烫了。
他瞥见刘耀文的书包扔在旁边看台上，那个蓝白相间的篮球挂件随着风轻轻晃，和黑色挂扣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声。
宋亚轩“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
他没话找话地问。
刘耀文正弯腰系鞋带，闻言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点阳光
刘耀文“你忘了吗？我平常打篮球不都穿球衣吗？还是你对我平常的穿着就没有注意过？”
刘耀文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宋亚轩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刚才那两个女生离开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汽水瓶的标签。
宋亚轩“受伤了？”
他忽然注意到刘耀文的脚踝，那里有块浅浅的淤青。
刘耀文“嗯，昨天训练崴了下。”
刘耀文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原地跳了跳
刘耀文“不碍事，小伤。”
他忽然把篮球往宋亚轩怀里一塞
刘耀文“来，投一个，别怕，就往筐里扔。”
篮球的重量比想象中沉，宋亚轩抱着球往后退了半步。他从没打过球，手指捏着球面的纹路，紧张得手心冒汗，刚才那点别扭劲儿还没散。
刘耀文站在他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胳膊往上抬了抬
刘耀文“对，手肘弯一点，瞄准那个篮筐……”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宋亚轩的耳朵“腾”地红了。他胡乱往前一扔，篮球砸在篮板上，弹回来正好撞在刘耀文膝盖上。
刘耀文“噗嗤——，再来一次。这次听我的，手腕要用点力。”
第二次投出去时，球擦着篮筐滚了下来。宋亚轩有点泄气，刘耀文却弯腰勾住他的肩膀
刘耀文“不错啊，比我第一次强多了。”
他往看台上指了指
刘耀文“去那边坐着，看我给你表演个厉害的。”
宋亚轩乖乖坐到看台上，看着刘耀文在球场上运球、跳跃、投篮。风把他的声音送过来，带着点得意洋洋的调子：“看这个！”篮球划出漂亮的弧线，稳稳落进网里。
夕阳西下时，刘耀文终于抱着球走过来，额头上的汗滴在台阶上，连成一串小小的水迹。他挨着宋亚轩坐下，把半瓶汽水递过去
刘耀文“分你点。”
宋亚轩摇摇头，从书包里摸出包纸巾递给他。刘耀文抽了张擦脸，忽然指着他的书包
刘耀文“你那个笔袋呢？我看看。”
宋亚轩把笔袋拿出来，刚打开，就看见里面躺着的大白兔奶糖纸。他赶紧想合上，却被刘耀文按住了手。
刘耀文“还留着啊？我还以为你扔了。”
刘耀文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宋亚轩“没、没扔。”
宋亚轩的手指蜷了蜷，看见对方的目光落在奶糖纸上，心里那点酸溜溜的感觉忽然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慌乱。
晚风卷着花香吹过来，吹得篮球挂件轻轻摇晃。刘耀文忽然站起来，顺手拎起宋亚轩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甩，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刘耀文“走了，送你回家。”
宋亚轩想抢回来，被他侧身躲开
刘耀文“沉死了，我帮你背。”
篮球在他另一只手里转着圈，橡胶摩擦的声音混着晚风，倒像首轻快的调子。
最后，宋亚轩到了家门口
宋亚轩“明天见！”
宋亚轩挥挥手，攥着那颗葡萄味的糖纸，觉得空气里的甜味，比任何时候都要浓。
刘耀文“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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