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通往顶楼的楼梯比想象中更陡峭，每一级台阶都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打滑。林砚扶着布满锈迹的栏杆往上爬，掌心能摸到栏杆上凹凸不平的刻痕，凑近一看，全是“救命”“放我出去”之类的字迹，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警告：接近规则核心区域，世界稳定性降至45%】

机械音刚落下，头顶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往楼梯上泼水。林砚抬头，只见浑浊的液体顺着台阶往下流淌，里面夹杂着头发和腐烂的纸屑，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是‘溺亡考生’的怨念。”沈惊寒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止血粉撒在手心——这是他刚才兑换的道具，对灵体有微弱的驱避效果，“屏住呼吸，别让水溅到身上。”

两人加快速度冲上楼顶，刚踏上平台就被刺骨的寒风灌了满脸。顶楼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矗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水箱，直径足有三米，圆柱形的铁皮外壳上布满了孔洞，浑浊的水正从孔洞里往外渗，在地面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

水洼里漂浮着破碎的试卷和文具，林砚甚至在其中一个水洼里看到了半块橡皮擦——和刚才女生手里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在水箱里。”沈惊寒走到水箱边，敲了敲铁皮外壳，发出空洞的回响，“里面有水，而且很深。”

水箱顶部有个方形的入口，盖着生锈的铁盖。林砚伸手去掀，铁盖却纹丝不动，边缘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他凑近入口缝隙往里看，只见漆黑的水箱里漂浮着无数具学生的尸体，他们穿着校服，四肢扭曲，头发像水草一样在水中飘荡。

“打不开。”林砚用力踹了铁盖一脚，“可能需要触发对应的规则才能打开。”

沈惊寒突然指向水箱侧面的铭牌，上面用白色油漆写着一行字：【水箱每小时换水一次，换水时禁止靠近，违者将被“净化”】。他抬头看了眼面板上的时间：“现在是三点四十分，距离下次换水还有二十分钟。”

“‘净化’就是被淹死的意思吧？”林砚注意到水洼里的橡皮擦正在慢慢下沉，“但女生说天亮前找不到就会被水淹死，天亮大概是五点，我们只有一小时二十分钟。”

两人正说着，水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铁皮外壳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孔洞里渗出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林砚听到水箱里传来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内壁，还夹杂着模糊的哭泣声。

“里面有活物？”林砚后退一步，握紧军刀。

沈惊寒将耳朵贴在铁皮上听了几秒，脸色凝重：“是怨念聚合体，比之前遇到的都强。它在模仿考生的声音引诱我们靠近。”

突然，地面上的水洼开始沸腾，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两人的脚踝往水洼里拖。林砚用力挣扎，却发现水洼像泥潭一样粘稠，越动陷得越深。

“用打火机！”沈惊寒喊道，“这些水怕火！”

林砚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苗刚凑近水洼，水面就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色的烟雾，抓着脚踝的手瞬间缩回水里。两人趁机挣脱，踉跄着后退到楼顶边缘。

“还有十分钟换水。”沈惊寒看着水箱，“换水时入口的锁会暂时解开，这是唯一的机会。”

水箱晃动得越来越厉害，铁皮上的孔洞不断扩大，浑浊的水喷涌而出，在地面上汇成一条小溪。林砚看到水里漂浮着一本湿透的笔记本——正是“真相日记”的另一半！它被一张试卷包裹着，正缓缓漂向水箱入口。

“日记在里面！”林砚刚想冲过去，就被沈惊寒拉住。

“等等，换水倒计时开始了。”沈惊寒指着水箱侧面突然亮起的红色数字，“10，9，8……”

随着倒计时减少，水箱开始发出轰鸣，顶部的铁盖缓缓向上抬起，露出黑漆漆的入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气息。林砚看到入口边缘挂着一缕红色的布料，像是从校服上撕下来的。

“3，2，1！”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水箱里的水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尸体随着水流转动，发出骨骼摩擦的咔哒声。那本湿透的日记被漩涡卷到入口边缘，只要伸手就能拿到。

“我去拿！”林砚刚迈出脚步，就被沈惊寒拽了回来。

“小心陷阱！”沈惊寒指向水面，漩涡中心突然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之前那个要找橡皮擦的女生，她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人，“这是规则反噬！它在利用我们的目标设陷阱！”

女生的脸发出尖锐的笑声：“拿到日记就要留下来陪我呀！永远永远待在水箱里……”

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朝着两人泼过来。沈惊寒立刻将林砚推开，自己却被浪头拍中，半边身子瞬间湿透。他闷哼一声，脸色变得苍白——被水沾到的地方开始浮现出青色的血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动。

“你中毒了！”林砚冲过去扶住他，“是怨念侵蚀！”

“别管我，拿日记！”沈惊寒从口袋里掏出麻醉剂注射进手臂，暂时压制住侵蚀的速度，“规则写了‘天亮前找到橡皮擦’，但没说要交给她！拿到日记和橡皮擦，怪谈就会失效！”

林砚咬紧牙关，看着离入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日记，突然想起自己的技能。他调出面板，按下技能按钮：“时间锚点，触发！”

世界瞬间静止了。

女生的笑脸凝固在漩涡中心，泼向他的水花停留在半空，连沈惊寒苍白的脸色都定格在这一刻。林砚抓住这三秒的时间，冲到水箱入口，一把抓起日记和旁边漂浮的半块橡皮擦，转身跑回沈惊寒身边。

三秒一到，时间恢复流动。女生的笑声戛然而止，漩涡迅速平息，水箱里的尸体和水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铁皮外壳。地面上的水洼和手也全部退去，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恭喜玩家触发规则破解条件，怪谈“溺亡考生”“顶楼水箱”已解除】

【支线任务“解开教学楼的七大怪谈”完成！奖励积分×300，技能“规则洞察（初级）”：可模糊感知世界规则漏洞】

【主线任务“调查失踪案真相”完成！获得核心数据碎片×1，积分×800】

【检测到玩家沈惊寒遭受重度怨念侵蚀，是否消耗积分清除？】

林砚立刻选择“是”，并将自己的积分全部转移给沈惊寒。随着积分扣除，沈惊寒手臂上的青色血管渐渐消退，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谢了。”沈惊寒喘着气，接过林砚递来的半块橡皮擦，“这东西留着有用，规则物品能在关键时刻抵挡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