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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正这一招，太毒了。

　　他直接绕开辩题，从贺峻霖的“偶像”身份入手，质疑他作为辩手的“诚意”和“资格”。

　　这相当于，在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前，就先剥夺了贺峻霖的话语权。

　　贺峻霖脸上从容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看着罗正，眼神平静，却像结了一层薄冰。

　　“看来，对方辩友对我们这个行业，存在着很深的误解。”

　　贺峻霖站起身，声音依旧平稳。

　　“我们今天讨论的是一个公共议题，而不是针对我个人的听证会。如果您对我的职业有疑问，我建议您会后查阅相关资料，而不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来满足您个人的好奇心。”

　　他巧妙地将对方的攻击，定义为“浪费时间的个人好奇心”，试图化解危机。

　　然而，罗正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不不不，我这不是好奇，我是在点明一个事实。”

　　“一个偶像，从外形、人设、言行，到他在舞台上呈现的每一个作品，本质上都是工业流水线上，经过精密计算和生产的‘产品’。他的价值，由市场决定；他的存亡，由流量决定。”

　　“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满足粉丝的幻想，从而实现商业变现。请问，这样的存在，有什么资格，自诩为传递思想与美的‘艺术品’？”

　　罗正的语速越来越快，逻辑层层递进，充满了煽动性。

　　“艺术品，是贝多芬在失聪后，依旧扼住命运咽喉的《第九交响曲》！是梵高在癫狂中，用生命燃尽的《星空》！艺术品，是创作者灵魂的呐喊，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的存在！”

　　“而偶像呢？”

　　他话锋一转，再次看向贺峻霖，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不过是一张张被精心修饰过的、可以被随时替代的漂亮脸蛋罢了。”

　　“今天可以是贺峻霖，明天就可以是李峻霖，王峻霖。”

　　“请问对方辩友，我说的，对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罗正的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准地扎进了每一个偶像，乃至整个行业的胸膛。

　　他将偶像彻底贬低为没有灵魂、可以被随意替代的流水线产品，彻底否定了他们所有的努力与价值。

　　现场观众席上，已经开始出现窃窃私语，不少人看贺峻D霖的眼神，都带上了审视与怀疑。

　　林念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台上那个身姿笔挺的少年，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狐狸眼，此刻正一片冰冷。

　　陈副总这一刀，捅得太狠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贺峻霖会被这番诛心之论击溃时，他却忽然笑了。

　　不是从容的微笑，也不是冰冷的假笑。

　　而是一种，终于等到猎物露出致命破绽后，近乎愉悦的、带着森然寒意的笑。

　　他非但没有动摇，反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闪烁着锋利如手术刀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