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敌对

周五下午的物理实验课，两人被分到了一组。

圣英的实验室堪比科研机构，器材都是进口的顶级款。

刘耀文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对着实验步骤敷衍了事，手指悬在仪器上方，半天没动。

宋亚轩没看他，自顾自地调试着设备。

他的动作熟练又精准，像是做过无数次。

“喂，”刘耀文踢了踢他的凳子，“这个怎么弄？”

宋亚轩没理他。

刘耀文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发作。

他看着宋亚轩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突然发现，林砚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捏着试管的样子，比捏着网球拍时更顺眼。

“上次的事，”刘耀文别扭地开口，声音低了点，“我不是故意的。”

宋亚轩调溶液的手顿了顿，没回头：“什么事？”

“就……天台那事。”刘耀文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说话是冲了点，但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宋亚轩转过身，眼神里带着探究，“你口中的好意，就是告诉别人，什么样的人配不上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耀文反驳，随即又卡住了。

他确实是那么想的，只是被宋亚轩戳穿，有点难堪。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实验报告需要两人合作填写，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写下的数据，字体清隽有力，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种冷冽的美感。

“你字写得不错。”他开始没话找话。

宋亚轩没接茬，只是把报告推给他：“签名。”

刘耀文拿起笔，在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和宋亚轩的字迹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着两份名字并排放在一起，心里那点别扭突然淡了点。

“晚上有个派对，”他状似随意地说，“在我家别墅，来不来？”

宋亚轩直接拒绝：“不去。”

“为什么？”刘耀文皱眉，“都是学校里的人，认识一下也好。”

“没兴趣。”宋亚轩收拾着东西，语气坚决。

他怎么可能去？

那种需要穿着礼服、喝着香槟的派对，只会让他暴露得更快。

他衣柜里只有两套换洗的校服和几年简单的T恤，连双像样的皮鞋都没有。

刘耀文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又冒了上来。

他搞不懂宋亚轩到底在别扭什么，有钱有闲，却整天把自己搞得像苦行僧，还偏偏对他这种人避之不及。

“随你。”他丢下笔，转身就走，心里憋着一股气，连实验报告都忘了拿。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影，拿起那份签着两人名字的报告，指尖在“刘耀文”那三个字上顿了顿。

刘耀文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拒绝他的示好。

就像宋亚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许言伸出援助之手一样。

在这个用财富衡量一切的世界里，他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两种人。

一种是天生的掌控者，习惯了所有人的顺从。

一种是拼命的伪装者，习惯了对所有示好保持警惕。

这样的两个人，似乎注定只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存在。

只是宋亚轩没发现，自己握着报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而走出实验室的刘耀文，也在走廊尽头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实验室的方向，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别扭，好像比想象中，更让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