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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凹凸:归宿寄零

我跌跌撞撞的起来,终于再次看见光明,但面前却不是光明,我看见了面前是无数同我一样的“人”,它们或颤抖或开朗,像是真正的人一样,我的心刚要安宁,面前的机器人都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且一直在重复。

“裁判球98652,试验正常。”

“裁判球96824,试验正常。”

“裁判球86531,试验正常。”

“......”

无数机器音色在回荡,我只感觉诡异的可怕,我想动,但是身体却站在原地无法控制,并且我开始发现就连我自己也开始用那种故作开心的虚伪语气颤抖的说话。

“裁...裁判..判球99998号,试验正常。”

......

“裁判球...99998号,试验正常。”

......

“裁判球99998号,试验正常。”

说出的话越来越顺畅,我的心也随着口中的话语在终于将这句话正常说出口的一瞬间坠入谷底。

第1次...

会好的吧。

第2次...

不要不顾我的意愿啊。

第136次...

好累啊,这具身体不会累吗?

第584次...

好恶心...意志抵不过身体的感觉,一种从喉口间涌出的想吐的感觉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一种麻木的心理抵消。

第1282次...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对,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

脑内情绪混混沉沉,这处封闭的空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人将这片令我逐渐麻木的空间剥去了黑暗底色,眼前终于有了光明,虽然只是科技蓝光更强了。

我终于听见了除去电子音,专属于人类语气的第一句话。

“这批裁判球能撑住那些参赛者几天?”

另一个更显猥琐的男声答道。

“丹尼尔裁判长,超能研究所这次一共制造了10000批裁判球,就算那群参赛者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就拆裁判球也能顶很久,所以这次我们可是努力了很久,报酬嘛...也得比上次多。”

相比这个男音好听不止一倍的声音冷漠响起。

“收住你的小心思,神使大人们对此次大赛很是重视,若出了意外你的超能研究所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丹尼尔大人,您说的不错,但这次的报酬......”

“自会给你。”

这话一出,超能研究所所长也是闭嘴了。

......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当我随着那群机器人来到满是人的一个科技化大厅时还是沉默且茫然的。

内心的情绪已经剧烈起伏了很多次,又经过长时间的麻木,我原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委屈了。

但在看见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影后喉咙还是忍不住一哽,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是这具身体赋予不了我眼泪。

我只是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个金发精致少年,那双清澈似海的眼睛透出一丝难以置信与麻木。像是注意到我的眼神,他低下头看向了我。

一瞬间,他僵直住了,我见到那双好看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一个与我之前看到的机器人一样的生物,那面呆滞的屏幕竟露出了一种可怜巴巴又很复杂的神情。

原来我是这样的啊,我后知后觉的想法涌来。

他的声音很低,但我却透过那张不属于他的皮囊看见了原来的“他”。

我静静的等着他说的话,甚至以为他会长篇大论的说话,却只是听到一声“副班长,你怎么才来啊。”

我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

......

【金】已经困在这个皮囊里很久了,久到他也不知道具体多久。

他一遍又一遍的被迫经历这具身体所有的事情,却又在试图拯救那些人之时再次重回到他穿越的第一天。

原本的记忆已经变成泛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真实的,那种和平的生活是现在仿佛永远都触碰不到的,每一次的睁眼都是机械式的微笑与开朗。

好累啊...他想。

这次是第几次重回呢?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变得麻木了,但这次却又不同,在漫无目的的走动时他感觉到了一丝心悸,是什么呢?他感觉到了一种看着熟人发癫的目光,随后又变成了茫然与试探。

内心的情绪带着一丝紧张,他回过头来,在万千虚假中看见了真实,鼻子不禁酸胀,像是从前一样,看见自己所熟悉的人,正值少年的人在麻木中寻到了破局的希望。

他的声音抖了抖:“副班长,你怎么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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