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标题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林悦站在音乐交流中心的玻璃门前，手指第三次按灭了屏幕上的时间。她特意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音符图案，怀里抱着装订好的曲谱本，连头发都比平时多梳了两道发缝。

玻璃门里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悦抬头时，正好看见朴灿烈从走廊尽头走过来。他今天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搭在脑后，露出额前碎发，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琴包，肩上斜挎着保温杯——和昨天那个舞台上弹吉他的模样比，多了几分居家的松弛感。

“来得挺早啊。”朴灿烈推开玻璃门，笑着朝她伸手，指尖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意，“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去等？”林悦摇摇头，把怀里的曲谱本抱得更紧了些：“刚到没多久，怕打扰里面的人。”

朴灿烈挑了挑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曲谱本，翻开第一页时，目光顿了顿——那是她昨天哼的那首小调，音符旁边用铅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有的地方画着圈，有的地方打了问号，最后还附着一行小字：“想试试加木吉他的扫弦”。

“看得出来很用心。”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铅笔印，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意，“走吧，我昨天跟管理员借了琴房，里面有架原声吉他，正好试试你的想法。”

琴房在二楼拐角，推开门时，阳光正好透过百叶窗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斑。房间中央放着一架黑色钢琴，旁边立着一把原木色的吉他，琴颈上还缠着一条浅棕色的琴带——正是朴灿烈常用的那把。

朴灿烈把琴包放在钢琴凳上，解开拉链时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他拿起吉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音色立刻填满了整个房间。林悦坐在钢琴前，翻开曲谱本，指尖放在琴键上，却没敢立刻按下——她忽然有点紧张，怕自己弹错了会破坏这份难得的氛围。

“别紧张。”朴灿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停下拨弦的动作，抬头看着她，“就像平时在琴房里那样就好，我们慢慢试。”他说话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林悦看着那片阴影，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演唱会视频里看到的画面：朴灿烈在舞台上弹吉他时，也是这样温柔的眼神，好像能把所有的光都聚在粉丝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下琴键，轻快的旋律立刻流淌出来。弹到副歌部分时，她听到旁边传来吉他的扫弦声——朴灿烈的节奏卡得刚刚好，像是提前排练过无数次一样。两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听，林悦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连指尖都变得更轻快了。

一曲结束，朴灿烈放下吉他，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比昨天哼的时候更完整了，你在钢琴上加的装饰音很有意思，尤其是结尾那处滑音，像小尾巴一样，很可爱。”他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荧光笔，在曲谱本上圈出结尾的音符，“不过这里的和弦可以再调整一下，要是换成G和弦，会不会更有层次感？”

林悦凑过去看，鼻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红了耳朵。她连忙往后退了退，假装认真看曲谱：“G和弦？我之前试过C和弦，总觉得有点平，G和弦会不会太亮了？”

“不会啊，你看这里。”朴灿烈拿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G和弦的音色立刻飘出来，“你钢琴的旋律是往下走的，吉他用G和弦托住，反而会有反差感，就像……”他顿了顿，好像在找合适的比喻，“就像夏天吃冰西瓜，外面是凉的，里面是甜的，很奇妙。”

林悦被他的比喻逗笑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那我们再试一次吧，这次我弹到结尾时，你换G和弦。”朴灿烈点点头，指尖再次放在吉他弦上。这一次，两人的配合更默契了，钢琴的旋律和吉他的和弦完美契合，连呼吸都好像同步了。弹到最后一个音符时，林悦的指尖轻轻抬起，朴灿烈的吉他也正好停在G和弦上，余音绕梁，房间里只剩下阳光流动的声音。

“太好听了！”林悦忍不住拍手，眼睛亮得像星星，“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前辈你也太厉害了吧！”朴灿烈被她的样子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是在摸一只小动物，“是你写的曲子底子好，我只是加了点小技巧而已。对了，你这首曲子有名字吗？”

林悦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没有呢，我总觉得没写完，就一直没起名字。”朴灿烈看着她曲谱本上的音符，忽然开口：“不如叫《光斑》吧？”他指了指地板上的阳光，“你看，刚才我们弹琴的时候，阳光在地上晃来晃去，像不像你曲子里的旋律？很轻快，也很温暖。”

林悦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光斑在地板上轻轻跳动，确实和曲子的调子很像。她心里一动，连忙在曲谱本的第一页写下“《光斑》”两个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就叫这个！太合适了！”

两人又在琴房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一会儿调整和弦，一会儿修改旋律，偶尔还会聊起音乐相关的话题。朴灿烈说起自己第一次在舞台上弹吉他时的紧张，林悦也分享了自己小时候学钢琴的趣事，不知不觉间，窗外的阳光已经斜斜地挂在西边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林悦看了眼手机，惊讶地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我都忘了吃饭了。”朴灿烈也拿出手机看了看，笑着站起来：“那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韩餐店，味道很正宗，一起去尝尝？就当是……庆祝我们《光斑》初步完成。”

林悦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看着朴灿烈眼里的笑意，几乎是立刻点头：“好啊！”说完又觉得太急切，连忙补充道，“我、我请客吧！毕竟前辈帮了我这么多！”朴灿烈挑了挑眉，伸手拿起琴包：“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下次你请我喝奶茶就好。”

两人并肩走出琴房，走廊里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悦看着身边朴灿烈的侧影，忽然想起昨天在礼堂里的初遇，还有今天琴房里的和弦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甜丝丝的——原来和偶像一起做喜欢的事，比她无数次在梦里想象的，还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