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盘会的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的苦味。林砚之坐在最后一排,低头整理着会议纪要,目光却忍不住追随着坐在前排的金钟仁。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头发随意地抓了抓,正低头听金俊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
“Kai,待会儿还要去拍杂志封面,动作快点。”经纪人推门进来时,金钟仁应声抬头,眼里瞬间褪去了疲惫,换上了专业的神情。
散会后,林砚之抱着文件往办公室走,在走廊拐角撞见了正在打电话的金钟仁。他背靠着墙,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会处理好的,别担心。”挂了电话后,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肩膀微微垮了下来。
“前辈。”林砚之轻声喊他。
金钟仁转过头,看见是她,勉强笑了笑:“还没走?”
“马上就走。”她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刚才看你没喝水。”
他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时顿了一下:“谢谢。”沉默几秒后又问,“昨天的三明治,好吃吗?”
林砚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脸颊有些发烫:“很好吃,谢谢您。”
“不用谢。”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上,“这些都是要整理的?”
“嗯,下午要给经纪人送去。”
金钟仁点点头,没再说话。两人并肩站在走廊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砚之偷偷看他,发现他的侧脸线条很柔和,不像舞台上那样充满攻击性。
“其实玫红色很好看。”她突然开口,说完就后悔了。
金钟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泪痣跟着动了动:“是吗?很多人不这么觉得。”
“他们不懂。”林砚之鼓起勇气说,“韩国的颜色寓意和中国不一样,那件衣服本身没有错。”
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谢谢你这么说。”他抬手看了看表,“我该走了,再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砚之松了口气,却没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接下来的日子,林砚之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金钟仁。有时是在练习室门口,他穿着练舞服满头大汗地出来;有时是在公司食堂,他端着餐盘找空位;有时是在深夜的停车场,他刚结束录制回来,眼神里满是疲惫。
她从不主动上前搭话,只是默默看着他。看见他被粉丝围堵时会悄悄帮保安维持秩序,看见他忘记带手机时会拜托助理转交,看见他练舞受伤时会默默把药放在他的练习室门口。
这些小事像投入深海的石子,悄无声息,却只有林砚之自己知道,每一次靠近都藏着小心翼翼的欢喜。
11月的一天,林砚之奉命去给正在拍综艺的金钟仁送文件。拍摄地点在郊外的滑雪场,她下车时正好赶上他休息。金钟仁穿着厚厚的滑雪服,像个圆滚滚的小熊,正和工作人员打闹着。
“林砚之?你怎么来了?”他看见她,有些意外地走过来。
“送文件给经纪人。”她把文件递过去,“外面冷,您快进去吧。”
“不急。”他指了指旁边的休息区,“坐会儿再走,我请你喝热可可。”
林砚之没有拒绝。坐在温暖的休息区里,看着窗外皑皑的白雪,手里捧着温热的可可,听着金钟仁讲拍摄时的趣事,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或许可以再长一点。
“你好像总是在我身边。”金钟仁突然说,“上次在练习室门口,是不是你放的药?”
林砚之的脸颊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出了声:“谢谢你。其实……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他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很多人只看到我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却没人知道我也会累,也会难过。”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从他小学二年级开始学芭蕾的梦想,到成为练习生时的艰辛,再到出道后的压力。林砚之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临走时,金钟仁送她到门口:“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他递给她一张写着号码的便签,“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林砚之握着那张便签,直到坐上出租车才敢展开看。熟悉的字迹龙飞凤舞,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车窗外的雪景渐渐后退,她把便签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夹层,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以为这是关系变好的开始,却不知道,有些靠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受伤。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会灼伤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向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