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夜总是裹挟着黏腻的热风,林知夏攥着票根的手心却沁出凉意。鸟巢体育馆外的人流像迁徙的鱼群,举着“吴世勋”灯牌的女孩们彼此笑着、尖叫着,那些细碎的喜悦和期待织成一张网,将她稳稳接住。
这是她喜欢吴世勋的第七年。
从初中课桌里藏着的明信片,到大学宿舍墙上贴满的专辑海报;从第一次熬夜打榜时颤抖的手指,到工作后攒了三个月工资买下的内场票——林知夏总说自己是“最普通的粉丝”,不混饭圈、不追行程,只是在每个疲惫的深夜,会点开他的舞台视频,看那个穿着银色西装的男孩在聚光灯下仰头微笑,像接住了全世界的星光。
“知夏!这里!”
闺蜜苏晓在安检口朝她挥手,手里举着两支应援棒,其中一支印着吴世勋的英文名“SEHUN”。林知夏跑过去,苏晓立刻把应援棒塞进她手里:“幸亏我多带了一支,等会儿开场,咱们得让世勋看见中国粉丝的灯牌!”
林知夏笑着点头,指尖摩挲着应援棒上凸起的字母。她其实没指望“被看见”,对她来说,能这样站在台下,看着那个遥远的人真实地站在舞台上,就已经是圆满。
进场时,灯光渐暗,全场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当EXO的成员们从升降台缓缓升起,林知夏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她隔着人群望向舞台中央,吴世勋穿着黑色露腰卫衣,银发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朝台下挥手,笑容干净又张扬,和她屏幕里见过的无数次一样,却又真实得让她眼眶发热。
《咆哮》的前奏响起时,全场沸腾。林知夏跟着节奏挥动应援棒,嗓子里的尖叫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看见吴世勋在舞台上跳舞,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砸在舞台上,像落在她的心尖上。
中途talk环节,成员们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打招呼。轮到吴世勋时,他接过话筒,低头笑了笑,耳尖泛红:“大家好,我是世勋。很高兴……再次来到中国,见到你们。”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台下的欢呼声更响。林知夏望着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她想起去年他因行程取消没能来中国,粉丝们在机场举着“等你”的灯牌,而他在直播里反复说着“对不起,很快见”。那些隔着屏幕的牵挂,此刻终于有了具象的落点。
安可曲《约定》响起时,全场亮起了荧光海。蓝色的光点连成一片,像夜空中的星河。林知夏举着灯牌,跟着旋律轻轻唱:“不管相隔多远,我们的约定,永远不变……”
忽然,舞台上的吴世勋停下了脚步,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扫过林知夏所在的方向。林知夏的心跳瞬间停滞,她看见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像是在回应这片荧光海。
“谢谢你们,”他对着话筒说,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七年了,谢谢你们还在。”
林知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抬手抹掉眼泪,却看见吴世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台下的荧光海按下了快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七年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奔赴。
演唱会结束后,林知夏和苏晓跟着人流往外走。苏晓兴奋地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你看你看,我拍到世勋的特写了!他今天状态也太好了吧!”
林知夏笑着点头,目光却被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通道吸引。那里围了不少粉丝,都在期待能再看一眼成员们。苏晓拉着她:“走,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能偶遇呢!”
林知夏本不想去,却架不住苏晓的拉扯。她们挤在人群外围,看着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却始终没见到成员们的身影。就在林知夏准备放弃时,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驶来,停在通道口。
“来了来了!”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林知夏踮起脚尖,看见车门打开,吴世勋率先走了下来。他已经换上了白色T恤和牛仔裤,银发被帽子压着,脸上带着疲惫,却还是朝粉丝们挥了挥手。
粉丝们的尖叫此起彼伏,林知夏被挤得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应援棒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也在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她——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扶住了她的肩膀。
林知夏猛地抬头,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里。
是吴世勋。
他就站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尾的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帮她稳住了身形。
“小心点。”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是刚唱完歌的样子。
林知夏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吴世勋似乎也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掉在地上的应援棒上,又转回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你的东西掉了。”
说完,他弯腰,捡起了那支印着“SEHUN”的应援棒,递到她手里。
林知夏接过应援棒,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吴世勋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跟着工作人员上了保姆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还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保姆车缓缓驶离,林知夏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支应援棒,心脏狂跳不止。苏晓凑过来,一脸激动:“我的天!知夏!你刚才和世勋对视了!他还扶了你!你赚到了啊!”
林知夏低头看着手里的应援棒,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忽然觉得,这个夏夜,好像和以往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林知夏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那支应援棒。她打开手机,刷着演唱会的repo,看到有粉丝拍到吴世勋弯腰帮她捡应援棒的照片,配文是“世勋真的好温柔啊”。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的吴世勋低着头,侧脸线条流畅,动作轻柔。而她站在他面前,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是没来得及掩饰的震惊和慌乱。
原来,那一瞬间的相遇,真的被记录了下来。
林知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他温热的手,清澈的眼睛,还有那句带着沙哑的“小心点”。她知道,对吴世勋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插曲,他或许很快就会忘记。但对她来说,这却是第七年喜欢里,最珍贵的一章。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晓发来的消息:“对了知夏,下周公司不是要派你去首尔出差吗?说不定能再偶遇世勋呢!”
林知夏看着那条消息,愣住了。
她差点忘了,因为公司和韩国的一家设计公司有合作,下周她要去首尔待一个月。
首尔。
那是吴世勋生活的城市。
林知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望着窗外的夜空,忽然想起演唱会时那片蓝色的荧光海,想起吴世勋对着话筒说的“谢谢你们还在”。
或许,有些相遇,真的不是偶然。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和吴世勋相关的超话,看着里面粉丝们分享的喜悦和期待,忽然笑了。
下一站,首尔。
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她的故事,好像要开始新的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