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坠饰在冰公主掌心发烫时,颜爵的灵犀笔突然剧烈震颤。墨色灵力顺着笔锋爬向冰棱穹顶,竟在月光里洇出曼多拉的镜像——她正站在禁忌之地的封印前,手中镜子倒映着五人的身影,镜面爬满蛛网般的暗纹。
“她在反向引动暗咒的余波。”水王子的水流骤然凝结,水镜中曼多拉的镜像突然裂开,碎成千万片冰碴。每片冰碴里都映出冰公主五百年前的惨状,火焰焚身的灼痛、雷电撕裂的剧痛,竟顺着灵力联结,刺得四人同时闷哼出声。
“卑鄙!”庞尊的雷电炸成紫色光茧,将冰公主护在中央。可那些冰碴却穿透光茧,在他手臂上烙下与冰公主相同的灼伤,“这是……灵力共情?”
火燎耶的金瞳骤然紧缩。他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冰纹,那是当年冰公主被冰封时,他偷偷注入火焰灵力留下的印记。此刻印记发烫,五百年前她在冰牢里无声落泪的触感,竟清晰得像在昨天。“她想让我们尝尝她受过的疼。”火燎耶的声音发沉,金色火焰在指尖凝成莲花,却在触到冰碴时诡异地熄灭。
颜爵的狐狸尾毛炸成蓬松一团。灵犀之力本是平衡万物,此刻却成了最痛的锁链——冰公主被镜像术凌迟的屈辱感顺着笔锋爬上来,他甚至能尝到她当时咬破嘴唇的血腥味。“阿冰,切断联结!”他想抽回灵犀笔,却发现笔尖早已与冰公主的灵力缠成死结。
冰公主猛地睁眼。她看着四人强忍剧痛的模样,突然笑了。冰蓝色眼眸里炸开细碎的光,那些冰碴在她掌心聚成镜面,映出五人交握的手——颜爵的笔、水王子的水流、火燎耶的火焰、庞尊的雷电,正与她的冰雪灵力缠成五彩绳。
“断不开了。”冰公主抬手抚上颜爵颤抖的笔尖,“五百年前你们偷偷给我留的灵力印记,早就在我血脉里生了根。”她指尖划过水王子的水流,那里藏着净水湖的莲子香;触到火燎耶的掌心,冰纹正与火焰纹路慢慢重合;最后握住庞尊的雷电,那暴烈的电流里,竟藏着他当年偷偷藏在冰棱里的、怕她冷的暖光。
“曼多拉不懂。”冰公主的声音清冽如冰泉,却带着滚烫的力量,“她以为共情是惩罚,却不知道……”她突然将冰晶坠饰按向镜面,“这是我们的共振。”
五彩灵力骤然爆发。颜爵的墨色织成网,接住所有冰碴;水王子的水流化作剑,劈开镜像的幻象;火燎耶的火焰烧穿冰面,露出曼多拉藏在镜后的真身;庞尊的雷电顺着网线窜出去,精准地劈在禁忌之地的封印裂痕上,竟将曼多拉刚撬开的缝隙重新焊死。
而冰公主站在中央,看着四人身上的伤痕与自己的伤口同时愈合,突然明白——那些年她以为的孤身一人,其实从未真正孤独。颜爵在灵犀阁偷偷为她留的席位,水王子藏在净水湖底的冰棺,火燎耶用火焰为她暖过的冰棱,庞尊在雷暴天特意绕开的冰晶宫……原来所有的靠近,早就在时光里织成了网。
“现在轮到我们了。”冰公主的冰雪灵力顺着五彩绳流出去,在四人身上凝成冰甲。甲胄上的花纹各不相同,却都嵌着一颗相同的冰晶——那是她用五百年孤寂淬炼出的、最柔软的铠甲。
曼多拉的镜像在共振中碎裂,禁忌之地的风卷着她的怒吼退去。颜爵看着自己手臂上愈合的灼痕,突然伸手捏了捏冰公主的脸颊:“阿冰这招,比我的灵犀笔还厉害。”
火燎耶挑眉,指尖点了点她胸前的坠饰:“下次玩这么刺激的,记得提前说一声。”话音未落,却悄悄用火焰给她的冰甲镀了层金边。
庞尊别过头,耳尖发红:“谁、谁要跟你共振?不过是老子的雷电正好克制她罢了!”脚下却不自觉地往她身边靠了靠。
水王子的水流缠上她的手腕,蓝眸里盛着月光:“回去吧,净水湖的莲子该熟了。”
冰公主望着他们,突然踮起脚尖,在每个人眉心都印下一片冰晶。冰晶落入皮肤的瞬间,五人之间的五彩绳化作光带,在月光里轻轻晃动。
“这是……”颜爵挑眉。
“新的契约。”冰公主的笑在霜天里绽开,比月光更亮,“以后疼的时候,大家一起疼;暖的时候,也一起暖。”
冰晶宫的冰棱第一次发出嗡鸣,像是在回应这场迟来的共振。月光穿过穹顶,在五人身上织成茧,那些曾经的伤痕、孤独的过往,都在共振的暖意里,慢慢化作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