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吴山居笼罩在氤氲雾气中。叶桉跟着吴邪穿过曲折的回廊,青石板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球鞋。黑瞎子在最后面警戒,时不时回头张望,墨镜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到了。"吴邪停在一棵老槐树前,伸手拨开垂落的枝条。树干上赫然刻着与叶桉胎记一模一样的月牙符号。
叶桉伸手触碰那道刻痕,树皮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青铜锁孔。她下意识捂住手腕——那里的胎记又开始隐隐发热。
"需要你的血。"解雨臣递来一把小刀,"三滴就行。"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槐树发出"咔哒"轻响。树干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石阶。潮湿的霉味混着某种古老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真正的吴山居。"吴邪点燃墙上的火把,跳动的火光映照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铭文。
叶桉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文字与她父亲笔记里的如出一辙,但完整度惊人。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整面墙突然亮起幽蓝色的光纹。
"别乱碰!"黑瞎子一把拽回她的手。但已经晚了——那些光纹如活物般顺着墙壁蔓延,最终在天花板汇聚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张起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下方,黑金古刀已经出鞘:"准备战斗。"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叶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分裂成七颗血滴飞向七星图案的每个星位。
"七星锁认主了。"解雨臣快速从包里掏出铜钱往地上摆阵,"叶桉,念你父亲笔记第43页那段咒文!"
"我、我不记得——"
"左侧第三行!"吴邪大喊。
叶桉闭眼回忆,父亲潦草的笔迹在脑海中浮现。她脱口而出一串晦涩的音节,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出诡异的和声。
震动停止了。七颗血滴化作红宝石般的晶体,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张起灵迅速将它们扫入一个青铜匣中。
"恭喜。"黑瞎子吹了个口哨,"你刚刚激活了三千年来没人能启动的七星阵。"
叶桉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跪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九门真正的档案馆。"吴邪拾起一颗红晶体对着火光观察,"记录着所有关于青铜门的秘密。"他突然皱眉,"等等,这颗的颜色不对..."
话音未落,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横在叶桉颈前。刀身映出她身后扭曲的空气——一个透明的人形轮廓正伸手抓向她背包里的笔记。
"趴下!"
叶桉被吴邪扑倒的瞬间,黑瞎子连开三枪。子弹穿过透明人影钉入石壁,溅起一串火花。解雨臣抛出的铜钱在空中组成锁链形状,将那个轮廓暂时困住。
"是汪家的水影人!"解雨臣拽起叶桉就往里跑,"去内室!"
五人在狭窄的甬道中狂奔。身后的透明人影如液体般从铜钱阵中渗出,速度越来越快。张起灵突然转身挥刀,刀锋划过之处,空气凝结成冰晶。
"快关门!"
叶桉被推进一间圆形石室,厚重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她喘息着环顾四周——整间屋子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不同的人体器官。
"别怕,都是仿制品。"吴邪点亮壁灯,"用来研究青铜门对人体影响的。"
黑瞎子正在检查叶桉的背包:"笔记还在吗?"
叶桉点头,突然发现张起灵右臂有道伤口正在渗出暗绿色的血。
"你受伤了!"她伸手去碰,却被对方避开。
"不是我的血。"张起灵甩了甩手臂,那些绿血竟像活物般爬回刀身。
解雨臣从暗格取出个玉盒:"时间不多了,水影人能穿透任何实体障碍。"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七枚青铜钥匙,"叶桉,我们需要你配合七星钥。"
叶桉看着那些钥匙,每把的齿纹都对应她手上红晶体的形状。父亲临终前的呓语突然在耳边回响:【七钥归一,门启天倾】
"如果我拒绝呢?"
石室突然剧烈摇晃。黑瞎子扶住她肩膀:"那就来不及阻止汪家打开第一道门了。"
墙上的铜镜突然映出外界的景象:杭州城上空乌云密布,云层中隐约有巨大的青铜门虚影。
"幻象而已。"吴邪安慰道,"但如果不阻止,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叶桉深吸一口气,接过玉盒。七颗红晶体自动飞向对应的钥匙,嵌合成完美的整体。最后一颗归位时,她手腕上的胎记突然灼烧般疼痛。
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冰凉的手指按在她胎记上:"集中精神,想象北斗七星的方位。"
剧痛中,叶桉的视野突然拔高。她看见云南雨林深处的祭坛、南海漩涡下的石城、长白山积雪中的青铜巨门...七处地点如星辰般在她脑海中连成图案。
"我看见了..."她喃喃道,"第一道门在——"
铜镜突然爆裂。透明液体从裂缝中涌出,瞬间凝聚成人形。水影人苍白的手指离叶桉的后心只有寸许,黑瞎子的子弹和张起灵的刀同时到达。
"云南虫谷!"叶桉喊出答案的瞬间,七把钥匙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水影人在声波中炸裂成千万滴绿色液体,又被红晶体吸收殆尽。
寂静重新降临。五个人或站或跪,喘息声此起彼伏。
"好吧,"黑瞎子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团队了。"
叶桉看着散落一地的钥匙,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头。父亲的笔记、神秘的胎记、这些突然闯入她生命的男人...一切都指向那个终极秘密。
吴邪捡起钥匙串递给她:"收好,从现在起你就是七星钥的守门人了。"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经过这个漫长的夜晚,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