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叶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跪在一片纯白的沙滩上。海浪轻拍岸边，泛起细碎的蓝光。天空没有太阳，却明亮如昼，云层中隐约可见流动的青铜色纹路。

她的右臂恢复了正常，青铜纹路完全消失，只在锁骨处的月牙胎记还残留着些许金属光泽。归墟之核吊坠静静躺在掌心，但已经失去了所有能量，变成一块普通的青铜片。

"这是哪里？"叶桉喃喃自语。

"夹缝空间。"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桉猛地回头，看到黑瞎子坐在一块礁石上，墨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露出那只标志性的金色瞳孔。他的衣服破了几处，但看起来没受什么重伤。

"其他人呢？"叶桉急忙站起来。

"别急，"黑瞎子指了指海面，"看。"

远处的海平面上，三个黑点逐渐清晰——是张起灵、解雨臣和吴邪，他们乘着一艘简陋的木筏正向岸边划来。叶桉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热流，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

当木筏靠岸，张起灵第一个跳下来。他的黑金古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间别着一把青铜短刀，刀柄上缠着熟悉的皮质绑带——是黑瞎子常用的那种。

"观测者消失了，"张起灵简单地说，"门也是。"

解雨臣的晶体右手缩小了一圈，但功能似乎完好。他展开一道光幕，显示出一幅世界地图："全球范围内的青铜化现象全部停止，那些建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吴邪最后一个上岸，手里捧着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几块青铜碎片："我在岸边捡到的，上面有文字。"

叶桉接过碎片，拼凑起来一看——是父亲的手笔：

"当你读到这些时，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青铜门不是通道，而是过滤器。"

"真正的门，在每个人的选择里。"

海浪突然变得急促。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海平面尽头升起一道耀眼的光幕，像是一堵无边无际的墙，正向岸边推进。

"空间在坍缩，"解雨臣快速分析，"我们得离开这个夹缝。"

黑瞎子从礁石上跳下来："怎么走？游泳吗？"

叶桉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碎片。在光幕的照射下，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文字：

"纹字重生，文明再启。"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将碎片拼成一个特定的形状——月牙符号。碎片自动吸附在一起，发出柔和的蓝光。

光幕推进的速度突然减缓，海水中升起无数发光的粒子，在众人面前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门。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

"走出去，就是新世界。"

"我先来。"黑瞎子潇洒地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光门。在即将踏入的瞬间，他回头冲叶桉眨了眨眼："小叶子，记得请我喝酒。"

他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

吴邪第二个上前，拍了拍叶桉的肩膀："不管出去是什么，总比困在这里强。"

解雨臣的晶体右手扫描了光门："能量稳定，安全通道。"他看向张起灵，"一起？"

张起灵摇头："你们先走。"

当解雨臣和吴邪也穿过光门后，海滩上只剩下叶桉和张起灵。光幕已经逼近到百米之内，海风裹挟着发光的粒子呼啸而过。

"你知道了什么？"叶桉问。

张起灵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枚青铜钥匙——是复刻体插入门锁的那把，但已经修复完好。

"最后的钥匙，"他说，"用来锁门，不是开门。"

叶桉接过钥匙，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微小的象形文字：

"选择"

光幕推进到五十米内。张起灵看向叶桉："该走了。"

叶桉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按在光门上。门板顿时变得凝实，上面的文字发生变化：

"新纪元，新规则。"

他们并肩踏入光门。

强光过后，叶桉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夕阳西下，行人匆匆，空气中飘着路边摊的香气。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研究所同事发来的消息：

"叶教授，甲骨文破译有新发现，速回！"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桉转身，看到张起灵站在三步之外，穿着普通的黑色卫衣，手里拿着一杯刚买的咖啡。

"要糖吗？"他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叶桉怔了怔，突然笑了："要，两块。"

远处的电子广告牌亮起晚间新闻：

"全球多地发现不明原因风化的古建筑遗址，专家称可能是某种罕见的自然侵蚀现象......"

叶桉摸了摸锁骨处的月牙胎记，那里还残留着些许温度。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初升的月亮旁边，一颗星辰格外明亮——那是北极星的位置。

衣袋里的青铜钥匙微微发烫。叶桉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真正的门，从来都在人的选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