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夜的前一天,杭州城笼罩在潮湿的雾气里。叶桉站在解雨臣的私人实验室中,指尖轻轻拂过那朵凭空出现的白山茶。花瓣触感冰凉,花蕊处的微型青铜铃已经被取出,此刻正放在能量检测仪中,发出极其规律的脉冲信号。
"频率每分钟72次,"吴邪盯着屏幕,"和人类心跳完全一致。"
黑瞎子靠在窗边,新换的墨镜映着窗外的霓虹灯光。他手里把玩着从花萼中找到的青铜铃,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山茶花?"
叶桉转头看他。
"解雨臣的私人宅邸,"黑瞎子将铃铛抛起又接住,"种满了白山茶。"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放在操作台上的晶体右手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吴邪急忙上前检查,却在触碰的瞬间被一道蓝光击中手指!
"嘶——"他猛地缩回手,指尖赫然出现一个月牙形的灼痕,与叶桉的胎记一模一样。
黑瞎子的墨镜滑到鼻梁:"有意思。"
叶桉的青铜短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刀柄上的月牙符号剧烈闪烁。她警觉地环顾四周,发现实验室的全身镜表面泛起了涟漪——就像听雷崖青铜门开启时的样子。
"退后!"
镜中的倒影并没有跟随她的动作。相反,"镜中叶桉"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贴在镜面上。真实的叶桉锁骨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胎记竟开始渗出蓝绿色的光液!
黑瞎子的枪已经对准镜子,但下一秒,镜面突然伸出半透明的手臂,一把抓住叶桉的手腕!
触感不是冰冷的镜面,而是某种有温度的、柔软的材质,像是浸泡在温水中的丝绸。叶桉挣扎着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被同化成半透明状态!
"别动!"黑瞎子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青铜铃按在镜面上。铃铛发出刺耳的尖啸,镜中的手臂剧烈颤抖,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吴邪抄起操作台上的激光切割器,光束扫过镜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光束直接穿透了镜子,仿佛那只是一个全息投影。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踢开。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破空而来,刀锋刺入镜面——
镜子竟然流血了。
蓝绿色的液体顺着刀身滴落,镜中的手臂吃痛松开。叶桉被黑瞎子拽离镜前,锁骨处的胎记已经灼烧出一个清晰的月牙形伤口,但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同样的光液。
镜子表面开始剧烈波动,浮现出一间纯白房间的影像。解雨臣被锁在房间中央的柱子上,晶体右手被某种机械装置固定着,正在被抽取能量。他抬起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唇微动:
"别过来......陷阱......"
影像突然扭曲,镜子表面伸出更多半透明的手臂,疯狂抓向三人!黑瞎子的子弹穿过这些手臂,如同击中空气,而张起灵的刀每次斩击都让镜子喷出更多光液。
叶桉突然发现,自己胎记流出的光液正被青铜短刀吸收。刀身上的纹路越来越亮,最终在刀尖凝聚成一点刺目的蓝光。
"让开!"她双手握刀刺向镜面。
刀尖接触镜面的刹那,整个实验室的玻璃制品同时爆裂!镜子碎成无数片,每一片碎片中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有的显示解雨臣在纯白房间挣扎;
有的是听雷崖的青铜铃阵重新组合;
最中央的大碎片里,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手中捧着一朵滴血的山茶。
"月痕者,"女人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你毁了我的观测站。"
黑瞎子突然笑了:"哦?那真是不好意思。"
他摘下墨镜,金色瞳孔直视镜中女人:"不过您哪位啊?"
女人的影像扭曲了一瞬,似乎没预料到这个问题。张起灵抓住这个破绽,黑金古刀横斩而过,将最大的镜片劈成两半!
所有碎片同时炸裂,实验室下起了晶莹的"玻璃雨"。当最后一片落地,地上只剩一滩蓝绿色光液,和那朵完好无损的白山茶。
吴邪喘着气举起监测仪:"能量读数归零了...等等!"
仪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指向实验室角落——解雨臣的晶体右手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五指张开对准众人,掌心浮现出一个旋转的星图!
黑瞎子一把按下叶桉和吴邪的头:"趴下!"
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晶体右手投射出的星图缓缓展开,形成一段全息影像:
解雨臣被囚禁的房间全景图,标注着精确的空间坐标。更令人震惊的是,影像角落显示着一个倒计时:
06:23:59
06:23:58
06:23:57
"朔月夜的准确时间,"叶桉盯着不断减少的数字,"他给了我们行动窗口。"
张起灵拾起地上的白山茶。花瓣散落,露出花心藏着的一枚微型芯片。黑瞎子接过芯片插入解码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观测站07,地下三层,密码是她的名字。"
"她?"吴邪皱眉。
叶桉的胎记突然不再疼痛。她看着满地镜片中的倒影,轻声道:"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就是初代月痕者吧?"
窗外,朔月夜的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照在染血的山茶花瓣上。花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像极了镜中手臂流出的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