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站坍塌后的第七个小时,吴邪的临时指挥中心挤满了监测设备。十二块屏幕分别显示着全球异常能量读数,其中听雷崖的光柱已经贯穿云层,在卫星云图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图案。
解雨臣的晶体右手平放在操作台上,表面裂纹中渗出蓝绿色光液,正在自主修复。他本人则陷入昏迷状态,眉心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青铜纹路流动。
"72小时倒计时,"黑瞎子指着主屏幕上闪烁的数字,"现在还剩65小时13分。"
叶桉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天际的异象。她的胎记被重新贴上屏蔽贴,但依然能感受到某种召唤——像是有人在她骨髓深处敲击青铜钟。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横放在茶几上,刀身上的纹路比昨天清晰了三倍不止。
"解雨臣最后传出的数据里有线索。"吴邪调出一段加密文件,"看这个。"
屏幕上浮现出一座倒金字塔结构的青铜城三维模型,与他们在归墟见过的完全一致。模型底部标注着一行小字:
"时间锚点:初代月痕者诞生前24小时。"
"时间锚点?"叶桉皱眉。
黑瞎子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他们不是要重启青铜网络...是要改写历史。"
张起灵突然拿起黑金古刀,刀尖指向模型顶部的一个红点——那里标记着月牙符号。
"初代月痕者,"他的声音低沉,"杀死她,就能阻止一切。"
吴邪倒吸一口冷气:"但如果我们改变过去..."
"现在的时间线会崩塌。"解雨臣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晶体右手自动飞回他的腕部,"这就是为什么观测者要锁定锚点——确保只有特定部分被修改。"
叶桉的屏蔽贴突然燃烧起来!她忍痛撕下贴片,发现胎记已经变成纯粹的青铜色,正向外辐射细小的光粒。这些光粒在空中组成一个倒计时:
64:59:59
64:59:58
"同步了。"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小叶子成了活体计时器。"
解雨臣挣扎着坐起:"听雷崖的光柱是时空通道。要阻止重启,必须有人穿越到锚点时刻。"
"怎么穿越?"吴邪问。
"用这个。"解雨臣的晶体右手展开,露出核心处的一颗发光种子——与叶桉记忆中初代月痕者手中的一模一样,"但只能承载一个人。"
房间陷入沉默。叶桉看向窗外的光柱,胎记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归墟"这个名字产生反应,为什么胎记会在关键时刻引导她——
"我去。"她拿起那颗种子,"我是最接近初代月痕者的人。"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发出嗡鸣,刀身上的纹路如活物般游向刀尖,凝聚成一点蓝光。他反手将刀插入地面,蓝光扩散成环,笼罩住叶桉。
"时间锚定。"解雨臣解释,"能保证你在72小时内返回。"
黑瞎子突然往叶桉手里塞了个东西——那朵从观测站带出来的白山茶,现在已经枯萎了大半。
"拿着这个,"他的金色瞳孔难得严肃,"初代最讨厌山茶花。"
吴邪调试好最后一个设备:"通道只能维持三秒。你会在初代月痕者诞生前的戈壁滩醒来,记住——"
"只有24小时。"叶桉握紧种子和花,"找到并阻止仪式。"
解雨臣的晶体右手发出刺目强光,与听雷崖的光柱产生共鸣。空间开始扭曲,叶桉感到身体被撕扯成无数粒子。最后一刻,她看到张起灵的刀在地上刻下一行字:
"寻找青铜铃。"
然后,世界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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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浪扑面而来。叶桉跪在滚烫的沙地上,耳鸣目眩。举目四望,只有无尽戈壁和远处依稀可见的雪山轮廓。
手中的山茶花已经完全枯萎,但种子依然发光。她检查胎记——倒计时显示:
63:42:17
63:42:16
时间流速与未来世界同步。
远处传来驼铃声。叶桉躲到岩石后,看到一队穿着古老服饰的旅人正朝雪山行进。队伍中央的白轿格外醒目,轿帘被风吹起的瞬间,她看到了里面的白衣女人——年轻版的初代月痕者,怀中抱着一个青铜匣。
更令她震惊的是,队伍末尾的守卫者,赫然是年轻时的张起灵!
他的黑金古刀还没有后来的纹路,但眼神已经冷峻如冰。当队伍经过岩石时,他突然转头,精准地看向叶桉的藏身处——
然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叶桉屏住呼吸,直到队伍远去。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岩石上刻着一个月牙标记,下方压着一块青铜片。
拿起铜片,上面是新鲜的刻痕:
"日落时分,铃响三声。"
"山巅祭坛,血月为号。"
落款画着一朵简笔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