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辽如他所,言回想着当时梦境里的场景讲述了出来。发烧昏迷后,梦中的他缓慢睁开眼,目之所及之处皆是空白,他的正前方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但里面映照出的不是他的模样,而是他一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场景,那是他小时候所经历的。
庄严肃穆的警局内是属于时江辽父亲的葬礼,他的父亲在一场重大地震中,为救被困的一家四口人因公殉职。灵堂四周摆满了花圈与挽联,来见父亲最后一面的很多。是常常会拉着父亲带着他与母亲一同去吃烧烤的叔叔阿姨们,有常与父亲打招呼,平时也会送点水果和糖果给路过的小江辽吃的街坊邻居们,有曾受过父亲帮助的学生和家长们,以及父亲最后一次救下的一家四口。
那位母亲眼睛哭得有点发肿,拿着纸巾不断擦着眼泪,一个劲向怀孕八月的母亲道歉,险些跪下,被父亲的同事与他的丈夫扶着才稳住身形,他的丈夫也眼圈发红,明显也哭过。小江辽望着母亲,母亲眼底满是悲痛与疲惫,他没有开口,没有询问,只是像他父亲那样,静静地守在母亲身旁,直到葬礼结束。
那年刚八岁,下个星期就是他期待已久的生日,但他明白,他再也没办法像从前一般快乐地过生日了。整场葬礼他全程都没掉一滴眼泪,被救的四口人哭得比母亲还悲伤。一个年岁比他大点的男孩抱着襁褓中的弟弟,眼眶湿润,看向小江辽的眼里满是自责与痛苦,他明白他和弟弟带走了那孩子父亲的生命,即便这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但他就是止不住地去想。
下江辽也明白这一点,他与母亲一样,没对被救者发泄悲伤的情绪,没有争吵没有嘶吼,就这样平静地直到葬礼结束。在他要踏出灵堂离开时忽地转身,对着父亲的遗像和警旗下的遗体,郑重而标准地行了一个军礼。那神情,当年那几个熟悉的叔叔直到现在都还念叨着,说年幼的他眼神里的坚定和年轻时的父亲一模一样。这是时江辽引以为傲的。
几年后,他也未曾忘记当时的感受,他想要的是当像父亲一样的警察!保护妈妈和妹妹!保护更多人!八岁的他也曾落下眼泪,在夜晚中忍不住流泪,他擦干泪水,呼出一口浊气。八岁的他与十八岁的他带着相同的梦想,一同踏入大学。
画面就此消失,那面镜子里正常的映照出他的身影,他才发现,一枚徽章正围绕着他,那时他再熟悉不过的父亲的徽章“人民英雄”的徽章,他伸手触碰,感受到一股强大力量涌入体内“然后我就醒过来了,也得到了强化系异能。”柳予春听得认真,许言默看着他的样子温柔地摸上毛茸茸的头顶。
“外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丧尸聚集诶,真奇怪。”庄雨望向窗外,确实,好像从异常丧尸事件后,周边的丧尸的游荡了段时间便到别的地方去了。李牧野推了推眼镜道:“看起来这里一时半会是很安全的休整区,我们可以选择在这稍作停留。”许言默点了点头“我们可以趁此交换一下情报与推断,然后再做打算离开这里。”“可以的小许!我这个人吧,空有一身蛮力,需要动脑的事情不适合我。母亲的高智商都遗传给妹妹了。”说着看向钟时桑,后者又生气又好笑,无奈叹气后开口:“我哥他就是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了!哥哥的梦讲完了,轮到我来讲了。”她畅快一笑。
发烧昏迷后,她觉得很累,感觉手和脚都动不了了,她睁开了双眼,阳光的照射又让她眯了眯眼,等到眼睛完全适应后,她环视一圈,周身是一片树林阳光正好,让本就翠绿的树叶更加灿烂夺目。她试图艰难起身,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被藤蔓缠住了她用力挣脱出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后环顾四周,感觉这片森林给他一股熟悉感,旁边还有个小水池,看上去应该是山泉水,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这里。
“哥哥哥哥!我们真的可以在这边种树吗?”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开心与期待。是她小时候的声音,她笑了笑,她当年还是哥哥的跟屁虫呢。“嗯!这里是可以种树的哦!桑桑准备好了吗?”这是哥哥的声音,钟时桑想着,找了块较为平坦的石头坐下双手托腮,看着这段被埋藏在心底的回忆。
小时桑先一步冲出树林,一手攥着一棵树苗,另一只手拿着把小铁锹。“小心别摔到了哦!”小江辽也出现在眼前,一只手里提着几棵树苗,另一只手里提着零零散散需要的工具,背上背了两把铁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就这样,兄妹两人开始了他们的种树大业,两个孩子笨拙的,参照事先学好的步骤进行着,种树的环节转瞬即逝,看着小小的自己把她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让一旁作着的钟时桑笑出了声。一旁的小江辽又打了一桶泉水“过来洗洗吧桑桑,脸上弄脏了哦。”小时桑乖巧点头,把自己清理干净后小时桑问:“哥哥,我种的树怎么看起来和你的那几棵长得不一样啊?”说着她绕着小苗走了一圈。
“因为那棵是桑树哦!”小江辽将清洗后剩下的有些浑浊的水给他的树苗浇了一下。“桑树?是桑桑的树的意思吗?”钟时桑看着疑惑的小孩想着,她小时候可是小神童,五岁就开始读幼儿园,为什么眼前这个七岁的自己看起来笨笨的呢?“不是啦,桑树就是桑树,时桑的名字就取自于它哦。”小时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至此,周身的景物全都消失,一时间只剩钟时桑坐着的石头。正在她欲起身探查一番时,场景再次出现。天空乌云密布,几个孩子肆意地破坏着树苗,等到小时桑赶到时树苗被肆意践踏,那几个孩子做着鬼脸后迅速跑走。小时桑哭着扶起拦腰折断桑树树苗,好像这样小树苗就能活过来。女孩的眼泪落下砸在小树苗上,时间突然静止,小树苗复原,之后又开始快速成长,直到长成一棵大树才停下,周身散发出青绿色的光晕,钟时桑不由得靠近,伸手将掌心贴上粗糙的树干,一股清新的力量涌入体内。至此,梦境结束。
听着钟时桑说完自己的梦境之后,几人愈发肯定了庄雨的猜测,这让庄雨有些激动。“你很聪明。”钟时桑笑着对庄雨说,庄雨内心的小人再次跃起,庄雨回给钟时桑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露出,显得眼前的少女越加灵动。像植物一般有活力,钟时桑内心这样想着。
二人的梦境讲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落日时分,庄雨起身,伸了伸懒腰开口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再继续讨论,吃饱饭才有精神!”说看向柳予春“予春,去包里拿点吃的吧。”柳予春会意,点点头,走到靠墙放着的书包面前蹲下,将手伸进背包假装拿食物,实则是把空间内的食物拿出来,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包里多放了几个面包和压缩饼干。拿着四人份的食物回来时,时江辽他们也从各自的背包中拿出不多的食物,两队人就这么围成一圈偶尔闲聊几句,像是一群学生组织的社团活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