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幕里的细碎暖意
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林溪已经醒了。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她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显示五点四十分——比预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大概是第一天上班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连带着睡眠都变得浅了些。
昨晚宋亚轩给的蓝色雨伞就靠在床边，伞柄上的小恐龙挂件随着窗帘晃动的幅度轻轻摇摆。林溪起身拉开窗帘，雨丝斜斜地织在玻璃上，把对面的居民楼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灰蓝色。她想起七个人的早餐偏好，赶紧洗漱换衣服，帆布包昨天已经收拾妥当，里面除了笔记本和雨伞，还多了包贺峻霖提到的动漫角色徽章。
六点十五分，林溪提着刚买的早餐站在时代峰峻门口时，雨突然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正掏钥匙准备开门，玻璃门却从里面被拉开，马嘉祺穿着灰色连帽衫站在门内，看到她手里的早餐袋，愣了一下：“林溪姐？这么早？”
“怕堵车，”林溪把伞收起来，水珠顺着伞骨滴在地板上，晕出一小片湿痕，“买了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早餐袋里飘出淡淡的豆浆香，马嘉祺侧身让她进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我来放吧，你先去休息室，他们估计快起了。”他的手指碰到伞柄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马嘉祺先移开视线，“丁哥和耀文在楼上洗漱，亚轩他们应该快下来了。”
休息室的空调还没开，带着清晨的微凉。林溪把早餐一样样摆在长桌上：给丁程鑫的全麦三明治（特意叮嘱店家不加香菜），给刘耀文的蔬菜粥（挑掉了所有青椒碎），给宋亚轩的草莓酱吐司，还有张真源念叨过的红糖馒头，严浩翔喜欢的咸豆浆，贺峻霖常吃的肉松小贝，以及马嘉祺偏爱的紫薯包。
摆到最后一份时，身后传来拖鞋蹭地的声音。贺峻霖揉着眼睛走进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只刚睡醒的猫。“姐姐早啊，”他打了个哈欠，视线落在桌上，突然精神起来，“哇！是那家超难排队的肉松小贝！”
“路过看到人不多，就买了。”林溪把装着徽章的小盒子递给他，“这个，昨天你说喜欢的。”
贺峻霖接过盒子，打开时眼睛瞪得圆圆的：“是限量款的！姐姐你怎么买到的？”
“托朋友帮忙抢的。”林溪看着他小心翼翼把徽章别在书包上，想起面试时主管说“他们虽然是公众人物，但本质还是需要关心的小孩”，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刘耀文和丁程鑫一起下来。刘耀文睡眼惺忪地抓着头发，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截锁骨。丁程鑫则已经收拾妥当，只是眼底带着点没睡够的青黑。“有吃的？”刘耀文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几步冲到桌边，拿起自己的那份蔬菜粥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没人抢。”丁程鑫走过来，伸手替他把歪掉的领口理好，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他看向林溪，目光在她微湿的裤脚停了停：“淋雨了？”
“没有，伞很大。”林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可能是收伞的时候蹭到的。”
丁程鑫没再追问，只是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别感冒了。”毛巾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大概是他常用的那条。
林溪接过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他的皮肤很凉，像刚从空调房里出来。“谢谢。”
“丁哥你偏心！”贺峻霖举着肉松小贝嚷嚷，“我昨天训练完一身汗，你都没给我递毛巾！”
“谁让你昨天把我充电器藏鞋盒里的？”丁程鑫挑眉，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自己找打。”
打闹声中，张真源、严浩翔和宋亚轩也陆续下来了。张真源一进门就直奔红糖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姐姐懂我，训练完就想吃点甜的。”严浩翔则拿着咸豆浆坐到角落，翻看今天的行程表，手指在“rap录制”那一行顿了顿。
宋亚轩走到林溪身边时，目光在她的帆布包上转了圈，小声问：“姐姐今天没带钥匙串？”
“怕弄丢，收起来了。”林溪从包里拿出另一串小挂件，“带了这个，是同个系列的钥匙扣。”
那是个小小的兔子挂件，宋亚轩的眼睛亮了亮：“很可爱。”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糖，飞快地塞到她手里，“给你，葡萄味的。”
糖纸在掌心硌出小小的棱角，林溪捏着那颗糖，看他红着脸跑回餐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八点整，保姆车准时停在门口。雨还没有停，林溪撑开伞，正准备跟在他们后面上车，刘耀文突然转身把伞抢了过去：“我来撑，姐姐你拿着包。”他的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伞面稳稳地罩住两人，自己半边肩膀却露在雨里。
“你会淋湿的。”林溪想把伞往他那边推。
“没事，我壮。”刘耀文低头冲她笑，虎牙尖尖的，“昨天抢了你的垃圾袋，今天补偿一下。”
车后座很快被七个人填满。宋亚轩靠窗坐着，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圈，雨珠顺着他画的轨迹往下滑。贺峻霖和严浩翔在玩猜拳，输的人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张真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想事情。
林溪坐在副驾驶座，回头时正好对上马嘉祺的目光。他朝她指了指张真源，用口型说：“他昨天练舞崴了脚，不太舒服。”
林溪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云南白药喷雾，悄悄递给马嘉祺。他接过去时，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趁张真源没注意，塞到了他手里。张真源愣了愣，抬头看向马嘉祺，对方冲他眨了眨眼，他随即露出个安心的笑，把喷雾塞进了口袋。
到了杂志拍摄场地，化妆师们已经在等着了。林溪帮着把七个人的换洗衣物和水杯摆好，刚转身就看见贺峻霖被造型师按着梳头，一脸生无可恋。“姐姐救我！”他朝她挤眉弄眼，“这个发型太丑了！”
“不丑，”林溪走过去，帮他把额前过长的碎发别到耳后，“很精神，像漫画里的男主。”
贺峻霖眼睛一亮，立刻对着镜子照了照：“真的吗？我就说我适合这种！”
旁边正在化妆的丁程鑫忍不住笑出声：“贺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被夸一句就飘了。”
“总比某些人被夸了还嘴硬好。”贺峻霖回怼，却偷偷用镜子余光看林溪，嘴角藏不住笑意。
拍摄间隙，林溪在休息区整理道具，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争执声。她走过去，看见严浩翔和工作人员在争什么，脸色不太好看。“怎么了？”她轻声问。
“他们想改我的rap词，”严浩翔的语气带着点火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说太尖锐了，不符合形象。”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林助理你劝劝他，我们也是为了整体效果……”
“我看看？”林溪接过严浩翔手里的词稿，快速浏览了一遍。确实有几句用词很大胆，带着少年人的锋芒。她抬头看向工作人员：“其实可以保留核心，稍微调整下表达方式，既不削弱力量，也更贴合主题，您觉得呢？”
她指着其中一句，轻声说出自己的修改建议。严浩翔的目光落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渐渐缓和下来。工作人员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那就按林助理说的改吧。”
等人走后，严浩翔低声说了句“谢谢”，耳根有点红。“我只是觉得，”林溪把词稿递还给他，“你的词很有态度，不应该被轻易改掉。”
严浩翔抬头看她，眼神亮得惊人，像藏着星光：“姐姐懂这个？”
“以前陪朋友去看过几场地下battle，”林溪笑了笑，“略懂一点点。”
那天的拍摄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结束时所有人都累得不想说话。回程的车上，宋亚轩靠在刘耀文肩上睡着了，贺峻霖把头埋在张真源怀里，严浩翔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丁程鑫和马嘉祺在低声讨论晚上的声乐课内容。
林溪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道淡淡的彩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晚上回家吃饭吗？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她刚想回复，旁边的丁程鑫突然开口：“姐姐晚上有安排吗？”
林溪转头看他，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在暮色里显得很柔和。“本来想回家吃晚饭。”
“别回去了，”丁程鑫转过头，眼底带着点笑意，“我们刚赢了比赛，马哥说要请客，一起去吃火锅吧？就当……欢迎你加入。”
后排的贺峻霖立刻抬起头：“火锅？我要吃特辣的！”
刘耀文也推了推宋亚轩：“醒醒，晚上吃火锅！”
宋亚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火锅”两个字，瞬间清醒：“我要吃毛肚！”
林溪看着他们瞬间活过来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犹豫很快就散了。她给妈妈回了条消息，然后抬头对他们笑：“好啊，不过我不太能吃辣，要个鸳鸯锅可以吗？”
“没问题！”张真源拍着胸脯保证，“我也不太能吃辣，到时候我们一起吃清汤那边！”
马嘉祺拿出手机查附近的火锅店，严浩翔凑过去一起看：“这家评价不错，离得也近。”
车里重新热闹起来，讨论着要多点毛肚还是黄喉，要喝酸梅汤还是冰可乐。林溪靠在椅背上，听着少年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手里捏着那颗宋亚轩早上给的葡萄糖，糖纸在指尖被揉出细微的声响。
车窗外的彩虹渐渐淡去，华灯初上，把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林溪看着七张充满活力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份工作或许不只是“负责行程和情绪疏导”那么简单。
她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雨很大，但他们比阳光还暖。”笔尖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葡萄糖是甜的，像宋亚轩的笑。”
火锅店的热气很快模糊了玻璃门，七个少年围着林溪坐成一圈，锅里的红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刘耀文抢着给她夹清汤里的虾滑，宋亚轩把剥好的橘子瓣塞进她手里，贺峻霖讲着冷笑话，逗得所有人都在笑。
林溪看着他们闹作一团，忽然想起面试时主管问她：“你觉得助理的职责是什么？”
当时她回答：“做好分内事，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但现在，她看着张真源悄悄把她碗里的香菜挑出去，看着马嘉祺把凉掉的酸梅汤换成热饮，看着丁程鑫笑着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忽然觉得，或许还有更重要的——
是成为他们可以放松下来的存在，是让这些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的少年，能在她面前，做回普通的、爱笑爱闹的十七八岁。
锅里的毛肚熟了，贺峻霖大喊着“我来我来”，筷子却先夹到了她碗里。林溪咬下那块烫嘴的毛肚，辣味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暖得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此刻坐在对面的七个少年，也在悄悄打量着她。看着她被辣得眯起眼睛，看着她认真听他们说话的样子，看着她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
丁程鑫的目光落在她笔记本上的小熊贴纸，和自己手机壳上的图案重合在一起时，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马嘉祺看着她把虾滑分给不能吃辣的张真源，心想“果然和想象中一样细心”。刘耀文挠了挠头，觉得刚才抢着夹菜的自己有点傻气，耳尖又红了。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火锅店的窗台上。这个被雨水浸泡过的夏日傍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火锅局，变得格外温暖。
林溪放下筷子，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七个人，心里某个角落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里，会多出七道再也无法忽视的光。
而这道光是甜的，是暖的，是带着火锅香气和少年气息的，是她往后无数个日子里，想起就会忍不住微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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