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裂痕中的真相与镜像的对峙
阁楼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林溪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那个眼神冰冷的“倒影”正对着她笑,嘴角的弧度和记忆里某个被尘封的瞬间重合——重庆暴雨夜,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是这样带着决绝的颤抖。
“你撒谎。”林溪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怎么可能自己打方向盘?”
镜中人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镜面,留下一道白雾般的痕迹。那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货车冲过来的瞬间,她的手确实在方向盘上用力打了半圈,不是为了躲避,而是朝着货车的方向。
“为什么?”林溪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累了啊。”镜中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拂过心脏最脆弱的地方,“被七个骑士保护的公主,早就不想做公主了。你想逃跑,想离开聚光灯,想做回普通的林溪,可你不敢说,只能用这种方式……”
记忆的闸门在这一刻彻底炸开,带着血腥的疼痛。
她想起被前经纪人围堵时的恐惧,却对着他们说“没事”;想起熬夜整理行程表时的疲惫,却笑着说“我不累”;想起录音棚里,宋亚轩问她“想不想离开”时,她违心地摇头说“这里很好”……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疲惫、恐惧和自我怀疑,像不断充气的气球,终于在货车冲来的瞬间,爆炸了。
“不是的……”林溪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花,“我不是想逃跑,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怕成为他们的累赘,还是怕那些汹涌的爱意会像潮水般将自己淹没?
阁楼的门被轻轻敲响,马嘉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林溪,能开开门吗?我们有话想对你说。”
镜中人突然凑近镜面,压低声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是不是又要告诉你‘我们会保护你’?像重庆时一样,把你困在他们的羽翼下,连呼吸都要经过允许。”
林溪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重庆训练室,马嘉祺把行程表从她手里抽走,说“这些不用你管”;想起丁程鑫挡在她面前,说“有我在”;想起七个少年总是用“为你好”的名义,替她做所有决定……那些看似温暖的保护,原来早已变成无形的枷锁。
“别开门。”镜中人的声音带着蛊惑,“他们根本不懂你想要什么。”
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宋亚轩的吉他声,是那首《晨露》,却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像带着委屈的倾诉。
“开门吧,林溪。”宋亚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哽咽,“不管你想起了什么,不管你是谁,我们都……”
“都爱我,对吗?”林溪突然站起身,对着门板大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爱到可以替我做决定?爱到可以把我当成需要被保护的娃娃?”
吉他声戛然而止。
门外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呜咽声,像重庆那个暴雨夜的风声。
镜中人笑得更灿烂了:“你看,他们答不上来。”她伸出手,指尖穿过镜面,轻轻抚上林溪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承认吧,你恨他们。恨他们的保护,恨他们的温柔,恨他们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没有!”林溪猛地挥开那只冰冷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指尖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像触碰幻影,“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想起重庆舞台下,粉丝们喊着“离他们远点”;想起网络上的恶意评论,说她“配不上他们的温柔”;想起前经纪人的威胁,说“只要你消失,他们才能更好”……那些潜藏的恶意像藤蔓,早已缠绕在她心底,而七个少年的保护,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依附他们生存的菟丝花。
“车祸那天,你看到货车冲过来时,想的不是‘活下去’,而是‘这样他们就能解脱了’,对不对?”镜中人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中她最脆弱的地方,“你觉得自己是他们的累赘,是阻碍他们前进的绊脚石。”
林溪的眼泪突然决堤。
是的,她承认。
货车冲过来的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自我认知崩溃,平行世界稳定性下降至70%。】
阁楼的地板突然开始震动,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镜中的画面开始扭曲,七个少年的笑脸和车祸现场的血腥反复切换,让林溪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林溪!”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焦急,门板被撞得咚咚响,“开门!求你了!”
镜中人突然指向门口,眼神冰冷:“你看,他们又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你,好像你是随时会碎的玻璃。可他们从来没想过,你想要的不是保护,是平等的爱。”
林溪看着镜中自己绝望的脸,突然想起重庆那个清晨,她对马嘉祺说“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他却笑着说“你在就好”。原来那时的失落,早已埋下了今日的爆发。
“我不是累赘。”她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也可以保护他们。”
“是吗?”镜中人挑眉,画面突然切换到葬礼现场——七个少年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站在墓碑前,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如释重负的冷漠,“你觉得他们真的需要你的保护?还是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的负担?”
“你撒谎!”林溪抓起桌上的相框砸向镜子,相框里是她和七个少年在青禾镇的合照。
镜子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每个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重庆训练室的欢笑,青禾镇花店的温馨,车祸现场的血腥,葬礼上的冷漠……最后所有画面都定格在一个场景:七个少年围着前经纪人,手里拿着她的病历,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他们早就知道你有抑郁症,”镜中人的声音从碎片中传来,带着冰冷的回响,“知道你觉得自己是累赘,所以……”
“所以什么?”林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指尖被玻璃碎片划破也浑然不觉。
“所以他们故意让前经纪人接近你,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得过度保护,就是为了……逼你离开啊。”
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记忆的最后一道闸门轰然打开——她听见前经纪人说“他们早就想摆脱你了”,看见马嘉祺在角落里和前经纪人说话,看见丁程鑫偷偷换掉她的抗抑郁药……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将她困在绝望的深渊。
“不……不可能……”林溪瘫坐在玻璃碎片上,鲜血从掌心渗出,染红了地板,像重庆那个暴雨夜的血迹。
阁楼的门终于被撞开,七个少年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脸色瞬间惨白。
“林溪!”丁程鑫冲过来想抱起她,却被她用碎玻璃指着喉咙,逼退了半步。
林溪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像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是真的吗?”
七个少年面面相觑,眼里的慌乱和无措,像默认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系统提示:所有好感值清零,任务失败倒计时开始——10,9,8……】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伴随着平行世界崩塌的轰鸣。林溪看着眼前七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救赎。
所谓的平行世界,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她,是那个心甘情愿走进陷阱的,傻瓜。
碎片中的镜中人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嘴角勾起胜利的弧度。
倒计时还在继续,像死神的镰刀,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