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
国王十字站台。
昏黄的灯光下,国王十字车站显得格外冷清。煤油灯摇曳的光晕映照着斑驳的砖墙,蒸汽机车嘶鸣着进站,白色的蒸汽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身着呢子大衣的旅客们行色匆匆,皮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卖力地吆喝着今天的头条新闻。
琳西正在和阿利安娜道别。
自从那天过后,这小姑娘就跟粘上她了一样,无论干什么都要和她在一起。
虽然她确实挺暗爽的。
哈哈!
原来有妹妹竟然是这种感觉。
有她琳西这样一个绝世好妹妹。
啧!盖勒特这家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盖勒特:呵呵。
“如果我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阿利安娜有点失落。
这样她就可以和琳西一起上学。
琳西熟稔地揉了揉小姑娘蓬松的发顶,甚至还挑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阿不思和阿不福思。
好像在说。
看吧!
是亲哥又怎样,阿利安娜最爱的还是她。
阿不思and阿不福思对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琳西也不管他们作何反应,只是对阿利安娜说:“放心,姐姐等你。”
“好了,安娜。她们该上车了。”邓不利多夫人揉了揉女儿的脑袋。
阿利安娜闻言,只好点头:“那姐姐再见。”
“再见。”
琳西冲她笑。
阿不思轻轻地咳嗽一声。
阿利安娜这才注意到她的两个哥哥。
“大哥哥再见,哥哥再见。”
“再见,安娜。”二人异口同声道。
嗯,舒服了。
霍格沃茨快车此时也只是辆稍微好一点的火车。
几人上火车后,发现来得晚,好几个包厢都已经坐满了。
三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包厢。
刚一进包厢,琳西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
包厢里,坐着一位银白色头发的美少年。
他的发丝如同月光织就的绸缎,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
那头银白色长发被他捥在耳后,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精致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宛如寒星,透着一股冷静与疏离。
美得让人不敢呼吸。
作为颜控的琳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如果说盖勒特的美,是野。
像没被驯服的风,眼神里带着闯劲和锋芒,笑起来都像在较劲,浑身是未加掩饰的生命力,带着点不管不顾的锐气。
而阿不思的美,是亮。
像晒透了的阳光,红发耀眼,眼神干净又热烈,带着对世界的好奇和冲劲,笑起来敞亮,像藏着一团能暖透人的光。
那面前的少年的美就是那种深深的破碎感。
不是刻意的忧郁,是少年人特有的、没长结实的柔软。
像春天刚抽条的枝芽,被风轻轻一吹就晃,却偏偏晃得人心头发软,想伸手替他挡挡那阵风。
作为三人中最大的,阿不思上前和他交谈:“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吗?”
闻言,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抬眸。
准确来说是在看她。
那双淡灰色的眼眸透着些意味不明。
琳西没有移开视线,由心地感叹。
啧啧!
美色误人啊!
但是她真的挺吃这一款。
“坐吧。”他眉梢松着,没什么起伏。
眼睫垂下来,遮了半只眼,说话时唇角轻轻动一下,像被风拂过的草叶,淡得几乎看不见。
几人坐了下来。
琳西实在是受不了这寡淡安静的氛围,忍不住率先开口:“你好,我是琳西·格林德沃。”
少年看向她,懒洋详地勾起唇角,窗外的景色瞬间黯然失色。
“塞拉斯·文斯洛。我的名字。”
这一瞬间。
他给她一种,这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四人互相交换完名字后,琳西提议说要玩官兵捉贼。
这种小桌游,最适合新认识的朋友用来增进感情,相互熟悉。
嘿嘿!
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这小桌游还是系统教她的。
阿不思和阿不福思都没接触过,有些好奇。
塞拉斯也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琳西拿出四张纸,分别写着“官”“兵”“捉”“贼”。
游戏规则很简单, 每个人抽一张。
抽到“捉”字的人要根据其他三人的面部表情或其他细节猜出谁拿的是“贼”字,猜错的要罚。
而抽到“官”字的人决定如何惩罚,由抽到“兵”字的人执行。
“抽吧。”琳西把纸条搅了搅,声音轻快地打破沉默。
塞拉斯先抽了,展开看时,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的纸条上赫然写着捉。
阿不思跟着抽了张,指尖捏着纸角转了半圈,笑意落在眼底。
他是官。
阿不福思一把捞过剩下的两张,扫了眼就把其中一张拍在桌上,声音闷闷的:“我是兵,你们爱信不信。”
最后那张在琳西手里。
塞拉斯拿出自己的那张,轻声道:“我是‘捉’。”
她捏着纸条冲塞拉斯眨了眨眼,像是在鼓励:
“猜吧,新认识的大侦探。”
塞拉斯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慢慢扫过。
阿不福思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指节在桌腿上磕得笃笃响,节奏杂乱。
阿不思端着水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幅画,看不出半点波澜。
林西则支着下巴,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眼里明晃晃的,倒像藏不住事。
他定了定神,开口时声音有点生涩:“是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猛地抬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为什么是我?!”
塞拉斯的视线落在他发紧的肩颈上:“你刚才攥纸条的手,指节都白了。”
阿不福思脸涨得通红,正要反驳,阿不思忽然轻笑出声,看向琳西,轻笑道:“琳西你再不拿出来,阿不福思可就要委屈死了。”
阿不福思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瞪阿不思,耳朵却悄悄红透了。
林西“噗嗤”笑出声,将自己那张写着‘贼’字的纸条拿出来。
“好吧,我才是‘贼’。”
塞拉斯猜错了。
于是他就要接受惩罚。
阿不思作为‘官’,是由他来定惩罚,他垂眸思考了一下,突然指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树篱:“罚你数清楚,下一分钟内闪过多少棵山楂树。”
塞拉斯一怔,刚要开口,阿不福思已经笑出声:“这哪数得清?车轮子转得比你眨眼还快!”
琳西也跟着点头:“这个我试过,我数到第七棵就晕了。”
塞拉斯没说话,只是盯着窗外。
铁轨的哐当声里,他的视线追着掠过的树影,偶尔张了张嘴,像是在默数。
一分钟刚到,阿不思刚要喊停,塞拉斯忽然开口:“十七棵。最后那棵树桠上,还停着只灰雀。”
三人都愣了愣,阿不思探头往窗外看,果然见远处枝头有个小小的灰影。
琳西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得不说一句。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