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道剧烈摇晃，土石簌簌砸落。梁湾在烟尘弥漫中眯起眼，看到黑瞎子朝她比了个手势——跑！
没有犹豫，她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黎簇，冲向被炸开的狭窄缝隙。身后传来王盟的尖叫和张起灵压抑的闷哼，但此刻她顾不得回头。
【警告！系统能量剩余5%！即将强制休眠！】007的声音如同垂死的蜂鸣。
“闭嘴。”梁湾在意识里冷笑，“要死就死快点。”
前方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黑瞎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烟尘中，显然先一步冲了出去。梁湾咬牙加速，拖着黎簇硬生生挤过碎石嶙峋的缺口，肩膀被尖锐的岩石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咳咳……梁医生！”黎簇被尘土呛得眼泪直流，“小哥他们——”
“死不了！”梁湾厉声打断，余光瞥见身后——张起灵单手拎着瘫软的王盟，如鬼魅般无声地跟了上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瞳孔深处隐约泛着一层不正常的金色。
麒麟血在沸腾。
黑瞎子说的“副作用”，恐怕已经开始了。
冲出地道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梁湾眼前一黑。等视线恢复，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废弃工厂的后院，四周堆满生锈的机械零件。黑瞎子正蹲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旁，飞快地撬着车门。
“上车！”他头也不回地喊，“三十秒！”
梁湾刚要动作，突然浑身一僵——
哒哒哒！
子弹打在脚边的水泥地上，溅起一串火星。工厂二楼的破碎窗口，三个戴黑色面罩的汪家人正架起冲锋枪！
“趴下！”张起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他猛地将王盟甩向面包车方向，自己却迎着枪口冲了出去！
梁湾按着黎簇扑倒在地的瞬间，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张起灵的身影在阳光下模糊了一瞬，下一秒竟直接出现在二楼窗口！他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手指成爪，精准地扣住最近一个枪手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但另外两个汪家人已经调转枪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猛扑过来——是黑瞎子！他手中的工兵铲狠狠劈在一人手腕上，骨头断裂的脆响伴随着惨叫。另一人刚要开枪，张起灵的手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快走！”黑瞎子踹开尸体，脸色罕见地凝重，“枪声会引来更多——”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张起灵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黑血喷在水泥地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他手臂上的血管诡异地凸起，呈现出不祥的青黑色。
麒麟血的反噬。
“该死！”黑瞎子冲过去架住他，“药效过了！必须马上——”
轰！
工厂大门被越野车直接撞开！更多全副武装的汪家人鱼贯而入！
梁湾的大脑飞速运转。系统休眠，战力减半，前有追兵后有高墙……绝境中的绝境。
她的目光落在工厂角落那台生锈的天车和几桶疑似润滑油的铁桶上。
“黎簇。”她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会开车吗？”
少年呆滞地点头。
“很好。”梁湾从口袋里摸出黑瞎子刚才悄悄塞给她的实验室坐标纸条，塞进黎簇手里，“带王盟和张起灵先走。”
“什么？那你——”
“我和黑爷断后。”她捡起地上汪家人掉落的冲锋枪，动作生疏却坚决地上膛，“告诉张起灵……如果他撑不到实验室，就吸我的血。”
黎簇瞪大眼睛：“啊？！”
“快走！”黑瞎子已经拖着半昏迷的张起灵跳上面包车，闻言猛地扭头，“梁湾你疯了？！你的血有个屁用——”
“我有O型Rh阴性血。”梁湾头也不回地走向油桶，“麒麟血最爱的‘万能餐’，不是吗？”
黑瞎子的墨镜滑下半截，露出震惊的眼睛。
但追兵的脚步声已经逼近。没有时间争辩了。
“走！”梁湾一脚踹翻油桶，粘稠的液体汩汩流出。她掏出从王盟身上顺走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
火光映照下，她的笑容近乎妖异。
“告诉张起灵——”
“要么活下来找我报仇，要么一起下地狱。”
打火机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油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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