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我放在床头的那串珊瑚手链,是不是你叼去塞进鱼缸假山缝里了?”刘耀文忽然拍了下大腿。
马嘉祺握着牛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杯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他睫毛垂得低低的,声音像被水汽泡软了:“……那石头缝里亮闪闪的,像藏宝贝的地方。”
刘耀文忍不住笑出声。他就说那手链找了三天没踪影,最后还是家里阿姨换水时捞出来的,链扣上还缠着几根透明的鱼线,当时只当是猫闯的祸,现在想来,可不就是眼前这只“大猫”的手笔。
他伸手想去碰马嘉祺的头发,指尖刚要触到,对方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仰起头,把蓬松的发顶凑过来。刘耀文的手顿在半空,忽然想起他们确定关系那天,在学校后街的小巷里,马嘉祺也是这样,低着头蹭他的肩膀,像只在撒娇的小动物。
“头发还没干透。”刘耀文收回手,拿起茶几上的吹风机,“我帮你吹。”
暖风扫过发梢时,马嘉祺的肩膀渐渐放松,喉咙里又开始断断续续地滚出呼噜声,像台没上油的小马达。刘耀文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忽然摸到个小小的凸起——是块没完全褪去的猫耳骨,在指腹下轻轻颤动。
他没说话,只是放缓了吹风的动作。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把客厅照得像蒙着层薄纱。马嘉祺忽然转过身,鼻尖差点撞到他下巴上,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耀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麻烦什么?”刘耀文关掉吹风机,“麻烦我每天给你准备小鱼干,还是麻烦我帮你藏那些偷来的‘宝贝’?”
马嘉祺的脸颊泛起红晕,伸手想去捂他的嘴,却被刘耀文顺势握住手腕。他的手心很烫,指尖还带着点牛奶的甜香,刘耀文摩挲着他手腕内侧那道浅疤——三年前在篮球场,马嘉祺为了抢一个快出界的球,手被铁丝网划了道口子,当时还是刘耀文背着他跑了三条街找诊所,伤口包扎时,这人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咬着牙没出声。
“傻瓜。”刘耀文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咬了口,“你就算是只猫,也是我刘耀文的猫。”
马嘉祺的呼吸猛地顿住,随即像被点燃的烟花,耳朵尖到脖颈都泛起粉潮。他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只好把头埋进刘耀文怀里,声音闷闷的:“谁是你的猫……”
怀里的人身体很轻,像团暖融融的棉花。刘耀文能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细微震动,不是呼噜声,是心跳,跳得又快又急,像要撞破肋骨跑出来。
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一下,刘耀文低头,看见马嘉祺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水汽,嘴角微微翘着,手里不知何时又攥住了那片月季叶。
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往卧室走。马嘉祺在他怀里动了动,像只受惊的猫,随即又往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呼吸扫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痒意。
把人放在床上时,刘耀文忽然发现马嘉祺的睡衣下摆卷了起来,后腰处露出一小片淡粉色的猫毛印记,像朵没开完的花。他伸手想把睡衣拉好,指尖刚触到那片温热的皮肤,马嘉祺忽然睁开眼,眼神朦胧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软糯的“喵”。
刘耀文的心跳漏了一拍。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远处传来几声猫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马嘉祺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鼻尖相抵时,他轻声说:“耀文,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对胃不好。”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牛奶和青草混合的味道。刘耀文低头,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啄了一下:“好。”
黑暗里,他听见马嘉祺又开始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像首温柔的催眠曲。刘耀文蜷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腰,感觉怀里的人往他这边靠得更近了些,像只终于找到温暖港湾的猫。
他想,这场暴雨真是场好雨,把藏了三年的秘密冲了出来,也把两颗心浇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