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礼是被一阵煎蛋的香味弄醒的。
窗外的阳光已经爬得很高，透过薄纱窗帘，在被子上投下毛茸茸的光斑。他坐起身，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昨晚那些混乱又灼热的画面突然涌进脑子里，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陆明宇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身上穿着干净的家居服，头发微湿，显然刚洗漱过。
“醒了？”陆明宇把托盘放在床头，里面是一份煎得金黄的太阳蛋，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一小碟切好的草莓，“快吃吧，不然该凉了。”
周砚礼看着托盘里精致的早餐，又看了看陆明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你做的？”
“嗯。”陆明宇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根上，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总不能一直让你伺候我。”
周砚礼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放进嘴里。外酥里嫩，咸淡刚好，比他做的好吃多了。他偷偷抬眼，看到陆明宇正盯着他看，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好吃。”他老实说，脸颊更烫了。
陆明宇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周砚礼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躲开。指尖划过头皮的触感很舒服，带着点温热的暖意，让他心里乱糟糟的，却又有点莫名的踏实。
吃过早餐，周砚礼想下床收拾，却被陆明宇按住了。“躺着吧，我来就行。”陆明宇收拾好托盘，又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昨天……累着了。”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周砚礼心上。他接过水杯，低着头小声说：“没事。”
陆明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卧室。周砚礼靠在床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水波，脑子里像一团乱麻。他和陆明宇，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不再是雇主和保姆，而是……一种他说不清楚道不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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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礼叹了口气。任务好像越来越顺利了，可他心里却越来越慌。他怕自己陷进去，怕等任务完成的那天，他会舍不得离开。
下午，陆明宇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去一趟。临走前，他特意叮嘱周砚礼：“晚上别做太多菜，我可能回来得晚。”
“好，我知道了。”周砚礼点点头，看着他换鞋的背影，突然说，“路上小心。”
陆明宇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嗯。”
门关上后，周砚礼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不过是一句普通的叮嘱，怎么就心跳得这么快？
他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没看完的杂志，是陆明宇昨天看的。他顺手拿起来翻了翻，里面全是些财经新闻，看得他头昏脑涨。翻到最后一页，却看到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男孩，大概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笑得一脸灿烂。眉眼间，和陆明宇有几分相似，却比他多了些少年人的青涩。
周砚礼猜，这大概是陆明宇年轻时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杂志里，心里突然有点发酸。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年轻人，也曾有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笑容啊。
晚上十点，陆明宇还没回来。周砚礼有点担心，正想给张助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他赶紧迎上去，看到陆明宇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那男人看到周砚礼，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陆明宇说：“明宇，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周叔吧？果然是个实在人。”
陆明宇点点头，对周砚礼介绍：“这是李总，我爸以前的老部下。”
“李总好。”周砚礼赶紧打招呼。
李总笑着摆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明宇这孩子，从小就犟，这些年一个人撑着公司不容易，多亏了周叔你照顾。”他拍了拍陆明宇的肩膀，“明宇，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公司见。”
“好，李总慢走。”陆明宇送李总到门口，回来时，看到周砚礼正站在客厅里，有点手足无措。
“他没为难你吧？”陆明宇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周砚礼摇摇头：“没有，李总人挺好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陆明宇沉默了几秒，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一些老股东想搞事，李总帮忙压下去了。”
周砚礼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伸出手，想像陆明宇揉他头发那样，揉揉他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来。
陆明宇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突然笑了。他抓住周砚礼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按吧。”
周砚礼的脸一红，只好硬着头皮，轻轻按了起来。他的力道不大，却很舒服，陆明宇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周叔，”陆明宇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等这件事过去，我带你出去玩吧。”
“出去玩？”周砚礼愣了愣。
“嗯。”陆明宇睁开眼，看着他，眼底闪着光，“去海边，看日出。”
周砚礼的心跳漏了一拍。去海边，看日出……这听起来像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陆明宇打断了。
“别拒绝我。”陆明宇握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点恳求，“就当……是给我的奖励。”
周砚礼看着他眼底的期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点了点头：“好。”
陆明宇笑了，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突然俯身，在周砚礼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
周砚礼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他低下头，不敢看陆明宇，却能感觉到男人眼底的笑意。
夜深了，周砚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陆明宇说要带他去看日出，想起那个落在额头上的吻，心里像揣了块糖，甜丝丝的。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是来完成任务的，却对任务目标动了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陆明宇的温柔，他的脆弱，他的占有欲，一点点钻进他心里，让他再也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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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礼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胜利？可他现在，好像更在意那个说要带他去看日出的人。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周砚礼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陆明宇走了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在他身边躺下。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
过了一会儿，周砚礼感觉到陆明宇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男人的指尖带着点凉意，却很温暖。
周砚礼的心跳得飞快，却没敢动。他能感觉到陆明宇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浅浅的笑意。
“周叔，”陆明宇的声音很轻，像梦呓，“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周砚礼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悄悄睁开眼，看到陆明宇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熟睡的孩子。
他反手握紧了陆明宇的手，在心里轻轻说：“我好像……也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淡淡的光晕。这个夜晚，很安静，却又很甜。周砚礼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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