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湮欢呼雀跃,将莲花交给侍女,回府换了身衣裳就蹦跶出来,“我来啦,我来啦,我们走吧。”
“……”于兴
于兴看她这风风火火的样,有些没眼看,提醒她:“陈姑娘,待会儿在圣上面前,可不能这般毛躁。”
王小湮点头如捣蒜,“好。”
郁云也温声道:“柔妹,在皇上跟前,一定要谨言慎行。”
王小湮又点头:“好。”
答应得好好的,但真到宫里,王小湮又性子跳脱起来,郁云行礼后,王小湮也跪地,“陈柔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之上,步怀屿正襟危坐,因为不是上朝,他也没有戴冕旒,而是以金冠束发,这段时间步怀屿形象大变,他本就生得五官俊朗,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现在这样倒比之前多几分威严霸气,他身着的龙袍质地柔软,色泽温润,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王小湮行礼后步怀屿没有立刻让她起身,他先是让郁云起身赐座,把王小湮晾在一旁。
王小湮不解,抬头:“皇上,我呢?”
“柔妹,不得无礼!”郁云心慌,知道他这个义妹脑子缺根玄,但都答应护着也不能言而无信。
郁云话一出口就紧张地看着步怀屿。
步怀屿那双黑眸凝在皱着小脸苦哈哈的王小湮身上,嗓音冷冽,“陈柔,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入宫觐见?”
王小湮抬头,想了想,“皇上是要嘉奖我吗?”
步怀屿凝眉,知道她是个蠢蛋,他直说:“朕让你入宫,是要罚你。”
“罚我?”王小湮傻眼,“为什么呀?”
“你出言莽撞,紫金门那日,若不是你出言狂妄惹怒英王,也就不会有那一场血战,朕也不会背负上弑弟逼父的名头继位。”
王小湮心里呵呵。
她没来的时候,步怀屿操作也差不多,咋她一来就说是她的错?而且她来还能帮他吸引点火力,后世还不会只骂他一个人,他怎么这么不知道感恩呢?
这就是撂下筷子骂厨子?
好气气哦。
王小湮不服气地说:“皇上,那英王率兵拦在紫金门前,城楼上还那么多弓箭手,摆明就是想杀你的,咱们还跟他费什么话呀?”
“而且,皇上也备了兵防范他人,说明也猜到有人想害你,皇上要是不想伤害英王,那日英王让人围攻时,你干嘛不让我们放下兵器投降呢?”
“再说,英王的死不是我做的呀,我只是把英王从马上打下来,所以,是皇上你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的。”王小湮大言不惭地说。
“放肆!”步怀屿知道她句句属实,但这样狂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这嘴的确很没有把门,不由得皱眉呵斥她。
王小湮委屈着一张脸,郁云忙起身道:“皇上,臣这义妹脾性粗俗,言语鲁莽,望皇上大人有大量,饶过她吧。”
步怀屿看都不看郁云,阴沉的视线像一把箭射在王小湮身上。
“皇上……”王小湮又大着胆子开腔,“自古以来,帝王手染鲜血的不少,前朝亦有杀兄夺位的例子,不妨碍他成为人人传颂的明君,若今日坐在龙椅上的是英王,他可会在意后世人骂他杀兄篡位?”
“……”
步怀屿没有开口,陷入沉思。
王小湮继续,“英王被杀是因谋逆,皇上回国肃清逆党,得先帝传诏名正言顺,朝堂上下没有一句驳斥,这段时日处理国政,朝野上下没有不服气的,我没看到皇上有懊悔杀死英王的样,皇上要是怪罪我,怎的等到这个时候来处置我?”
“我虽冲动,但也算救驾有功啊。”王小湮说。
步怀屿黑眸如冰雪般淡然,片刻后,他才看向郁云,声线微冷:“朕看你这义妹,倒不全是傻子。”
郁云低头,但也松了一口气。
王小湮嘴角挂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是跟皇上学的。”
“……”步怀屿。
知道她没什么文化,步怀屿也懒得计较她的用词。
他终于开口让她起身,也说明真实意图。
“朕瞧你一身好武功,成日在府中猴闹也是浪费,你就跟着郁云一同去平叛燕州逆贼吧。”
步怀屿虽然顺利登基,但之前争权夺位被贬为庶人的皇子听说后多有不服气,他们利用步怀屿杀英王的事大作文章污蔑他,在燕州组织一批势力要讨伐步怀屿。
步怀屿才登基,朝堂流派居多,且他多年来远离东离国政治中心,除提拔母家外戚外,他只有郁云等少数心腹能用,而这些少数心腹里擅打仗的又没有几个。
王小湮也不会打仗,但步怀屿发觉她有些功夫底子,也能迅速理清局势作出判断,就让她跟着郁云一起去历练历练。
若这把刀真能磨得好,最好不过,如若不然,他也能提拔其他寒门子弟,重新立起自己的势力。
王小湮喜不自胜,接下任务,中气十足地说:“多谢皇上赏识,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她的说话方式和步怀屿从小到大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
但步怀屿也只是将其归结于没有文化,懒得多说。
步怀屿下旨封王小湮为先锋同虢国公一同前去燕州平叛并抓拿叛贼,毕竟是兄弟,步怀屿让他们不要立刻杀死,但若实在无法劝降,便就地格杀。
王小湮在心里吐槽他,但这回嘴上留情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