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卷着纸钱灰掠过窗棂，烛芯不断爆出个火星，将我盘坐的蒲团边缘映得忽明忽暗。怀里的焚天炉还带着余温，那些被血浸透的纹路在暗处微微发亮，像某种呼吸的脉搏。
我试着按照姓器灵教过的吐纳法调息，却发现气流走到丹田时总被一股灼热的力量撞散。低头看向胸口的香炉，古篆"焚天"二字在烛光下扭曲流转，仿佛有团火在铜皮底下翻涌。
忽然想起器灵说的"见血认主"，我咬破指尖，挤出滴血珠弹向炉顶。这次红光没再亮起，血珠却像滴进滚油里，瞬间化作一道金纹钻进炉身。丹田处突然炸开团暖流，烫得我猛地睁眼——香炉竟浮在膝头，炉口转出道漩涡，正把周遭的月光往里面吸。
原来要血温养,这样不是迟早要把我吸成干尸……
正想得入神，院门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不是风刮的，倒像有人踩断了枯枝。我抓起香炉往神像后躲，刚蜷好身子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踩着月光走进来，停在我刚才坐的蒲团前。
"小子，别躲了。"沙哑的男声裹着寒气飘过来，"你认主了焚天炉，就该料到我们会来。"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喘气，香炉在怀里突然发烫，那些金纹竟透过衣服印在皮肤上，像张烫人的网。脚步声停在了神像前，透过缝隙，我看见双沾着泥的黑布鞋，鞋面上绣着朵诡异的白莲花。
"长白山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那人视线透过缝隙直勾勾盯着我，"把炉子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话音刚落，怀里的香炉突然剧烈震动，炉口漩涡转得更快，竟把月光凝成道银线射向庙门，那人闷哼声滚出去，我趁机从神像后出来，看见他捂着肩膀后退，指缝里渗出来的血不是红的，是黑的。
"没想到这破炉还有点脾气。"他狞笑着扯下帽子，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亮得吓人，"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抬手往墙上拍了拍，院子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吼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土里钻出来。
香炉突然飞起来撞向房门，木门应声而碎，月光涌进来的瞬间，我看见院墙上爬满了青灰色的身影，个个没有脸，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屋里。
"这些东西可是闻着焚天炉的味儿来的。"男人笑得牙齿发黄，"黄皮子用命给你换的命，就这么浪费了？"
香炉在我身前转了个圈，红光终于再次亮起，这次却带着股焦糊味。那些影子刚摸到门槛，就被红光燎得惨叫着缩回去，在地上滚成团黑烟。
男人脸色变了变，从怀里掏出个黄纸包往地上一摔，纸包里洒出来的不是符纸，是把泛着绿光的米粒。
米粒落地就生根发芽，瞬间长成片黑叶藤蔓，直往我脚腕缠过来。我急得往后退，香炉突然猛地往下沉，炉口喷出团火苗，看着不大，却把藤蔓烧得噼啪作响，腾起的黑烟里飘出股腐臭味。
"看来不让你见识下厉害是不行了。"男人从腰间解下根红绳，绳上串着七八个青铜铃铛，摇起来的声音却像哭丧，"黄皮子能挡我三次，我倒要看看你能挡几次。"
铃铛声响起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那些青灰色身影竟顺着墙缝渗进来，在地上聚成滩黑水往我脚边流。怀里的香炉烫得像块烙铁，逼得我不得不松手，它悬在半空发出声清越的鸣响，红光突然暴涨，把整间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啊——"男人惨叫着捂住眼睛，那些黑水瞬间被红光蒸发，连院子里的藤蔓都化作飞灰。香炉猛地俯冲下来，撞在男人胸口，我清楚地看见他背后突然凸起来个东西，像是有条尾巴要破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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