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供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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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斗罗将第七张传讯符捏碎在掌心,符纸化作蓝色光点消散,始终没有回音。
他背着手站在窗边,望着东方的天空,眉头紧拧,担忧道:“已经第六天了。”
降魔斗罗烦躁地抓着头发,平日里总是扬着的嘴角此刻抿成了直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观澜城那边说,这几日海上风暴不断,连最熟悉海域的海魂师都不敢出海。”
他烦躁地踱步,“那丫头要是真出事……”
“闭嘴!”雄狮斗罗猛地打断他,“她带着大哥给的‘避神珠’,还有光翎那小子的玉佩,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殿外观澜城的方向,眼底的焦虑藏不住。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沙漏里的沙子簌簌落下,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千道流坐在首位,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担忧的眼眸望着殿顶的琉璃瓦,许久才缓缓开口:“光翎。”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里的光翎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里布满红血丝,眼底的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从第三天起,他提着的心就没放下过,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武魂,想直接撕裂空间冲到海边去。
这六天里,他几乎没合过眼,传讯符发了不下百张,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每当想到苏扶楹可能在深海里遭遇不测,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每一次呼吸都扯着钝痛,沉得发慌。
“去吧。”千道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许可,“带上青鸾他们,去观澜城看看。”
“谢大供奉!”光翎几乎是话音未落就转身冲出殿门,冰蓝色的魂力在身后炸开,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城外。
他甚至没顾上召集其他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她身边,立刻,马上!
青鸾斗罗与雄狮斗罗对视一眼,立刻紧随其后。
降魔斗罗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回头望了眼空荡的殿门,低声骂了句“倔丫头”,语气里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苏扶楹在一片潮湿的暖意中醒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溶洞顶端垂下的钟乳石,上面凝结着发光的水珠,将周围照得朦朦胧胧。身下是柔软的海草堆,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用某种滑腻的海草包扎好,虽仍在渗血,却比预想中愈合得快。
“咳……”苏扶楹刚想坐起身,却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连魂力都感应不到,显然是伤得极重。
储物戒指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宝宝……”她挣扎着想摸储物戒指,却发现手臂根本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戒指微微发烫,隐约间传来小青鸾和大橘焦急的嚎叫声,显然两个小家伙都安然无恙。
她连忙注入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安抚两小只的情绪。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苏扶楹才有精力打量四周。
这里像是个天然的海溶洞,洞壁上长满了发光的苔藓,脚下是柔软的细沙,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不像是海底。
抬头望去,洞中高不见顶,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看不到天空,也感受不到阳光。
苏扶楹的心沉了沉——这里恐怕不是普通的海边溶洞,更像是一处封闭的海底空间。
她尝试召唤符箓武魂,却发现魂力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连最基础的传讯符都凝聚不出来。
就在这时,溶洞入口传来“噗通”一声轻响。
几只海豚摆动着灰色的尾鳍游了进来,嘴里叼着银光闪闪的鱼和翠绿的海草,看到她醒了,立刻发出欢快的鸣叫,将食物轻轻放在她面前。
苏扶楹看着这些通人性的小家伙,明白了想必是她昏迷时,这些海豚将她从危险的海域送到了这处安全的溶洞
她试着抬起手,摸了摸最前面那只海豚的脑袋,对方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温柔的叫声。
苏扶楹对海豚们露出感激的笑:“谢谢你们。”
海豚们像是听懂了,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又摆着尾鳍游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接下来的日子,苏扶楹就在溶洞里养伤。
每天清晨,海豚们都会准时送来食物,有时是鲜美的海鱼,有时是带着甜味的海草,偶尔还会衔来几颗圆润的珍珠,像是在给她解闷。
小青鸾与大橘猫成了她的伴。
白天,小青鸾会跟着海豚们去洞外探查,回来时用鸣叫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大橘猫则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用毛茸茸的身体给她取暖。
她的伤势在缓慢好转,却依旧无法凝聚魂力传讯。
有时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海水,苏扶楹会忍不住想起武魂城的方向。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供奉殿的长辈们一定急坏了,尤其是光翎……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又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她靠在洞壁上,看着小青鸾与海豚们在洞口嬉闹,指尖摩挲着那枚布满裂纹的玉佩。
“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们带最好的礼物。”她对着海豚们轻声道,黑眸里映着洞顶的绿光,带着几分怅然,却更多的是坚定。
溶洞外的海水静静流淌,带着不知疲倦的涛声,将她的思念与担忧,送往遥远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