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裂痕

我冲出医院时，雨丝正斜斜地打在脸上。护士的喊声被卷进风里，我抓着口袋里的字条，指节发白。

八点才等我？现在才七点。

握紧方向盘的手还在渗血，绷带被浸透。后视镜映出我苍白的脸，像具活尸。手机震动起来，又是陌生号码："别去仓库，那是陷阱。"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碾过积水，在路面划出长长的水痕。城西的旧仓库区越来越近，那些斑驳的墙面像是无数张扭曲的脸，在雨中对我狞笑。

停车场空无一人。我锁好车门，顺着铁楼梯往上爬。三号入口的门虚掩着，推开时吱呀作响。里面比想象中亮堂，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在墙角的保险箱上。

那是个密码锁。我摸到箱体背面刻着一串数字——20190817。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小满生日那天，我送她手表的日子。

箱门开了。最上面是本深蓝色笔记本，封面写着"真相"。翻开第一页，季芷瑶的字迹清秀工整："当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失败了。但请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冷笑。纸页间夹着一张照片，画面里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中间穿红裙的是小满，左边是苏婉儿，右边是个戴眼镜的女人。我瞳孔猛地收缩——那女人分明就是季芷瑶。

继续往下翻。有段录音笔记录："林澈，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三年前的任务不是意外，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婉儿被下了药，她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按停录音。喉咙发紧，像是被人掐住。照片背面还有行小字："真正的季芷瑶，三年前就死了。"

突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我迅速关掉手电筒，躲到阴影里。门口走进来个人影，月光照在她身上。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是苏婉儿。

不，不可能。警方说她的车坠入山崖……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那步伐又有些不同，更轻快些。她径直走向保险箱，动作熟练地打开。

我屏住呼吸。她翻找了几分钟，突然停下。转身面对我的方向："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我慢慢走出来。她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那不是我熟悉的温柔，而是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果然还是来了。"她说，"季芷瑶把你当棋子，我也没想到你能走到这一步。"

"你是谁？"我问，声音发颤。

她笑了："你不记得了吗？三年前，我们在咖啡厅第一次见面。你说我像朵带刺的玫瑰。"

我握紧口袋里的照片。不对劲。苏婉儿从不穿白色，她总说太显脏。而且她左耳后面有颗痣，眼前人却没有。

"你是替身。"我说。

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聪明。不过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她从包里掏出一支注射器，"跟上次一样，这会让你忘记一切。"

我往后退。她逼近一步，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我转身一看，季寒举着手枪站在门口。

"放下。"他说，声音冰冷。

替身愣了下。我趁机冲上去夺注射器，针头扎进了我的手臂。一阵剧痛，视线开始模糊。季寒开枪，替身应声倒地。

我靠在墙上喘息。季寒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口："还能站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