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第一次在月光下抓住怪盗基德时,对方的单片眼镜反射着银辉,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夜空中的弯月还要狡黠。
“名侦探,你的手是不是抖了?”基德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轻轻勾了勾新一攥着他披风的手腕,“是怕抓错人,还是舍不得?”
新一猛地收紧力道,却在触到对方温热皮肤的瞬间松了半分。他太熟悉这个对手了——熟悉他变声后的语调,熟悉他每次预告函里藏着的冷笑话,甚至熟悉他在魔术表演失误时,耳尖会悄悄泛红。就像此刻,基德看似镇定,耳后那抹不易察觉的粉色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少废话,”新一压低声线,试图维持侦探的威严,“这次的宝石,你没机会带走。”
基德忽然轻笑出声,月光恰好落在他掀开面具的半张脸上。那是张和新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如果我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宝石呢?”他凑近一步,呼吸扫过新一的耳廓,“听说名侦探今晚要在这里约会,我来看看是哪个幸运的小姐。”
新一的耳尖腾地烧了起来。他确实约了毛利兰,却在看到基德的预告函后,毫不犹豫地把约会地点改到了宝石展览现场。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阻止怪盗作案,还是潜意识里不想错过这场对决。
“与你无关。”新一别过脸,却在转身的瞬间被基德拉住。对方的掌心带着常年玩魔术练出的薄茧,温度却意外地滚烫。
“工藤,”基德忽然换了称呼,声音里的戏谑淡了几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总能找到对方?”
新一怔住了。从伦敦的大本钟到东京的摩天楼,从喧闹的庆典到寂静的博物馆,他们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次次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他一直以为是追捕与逃亡的宿命,可此刻被基德清澈的蓝眼睛注视着,心脏却不合时宜地漏跳了一拍。
“大概是因为……”新一的声音有些发紧,“你太容易被抓住了。”
基德低笑起来,笑声像揉碎的星光,落进新一的心里。“或许吧,”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擦过新一的脸颊,“但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让你抓住的呢?”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基德松开手,后退半步,重新戴好面具,披风在夜风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下次见,名侦探。”他笑着挥挥手,身体化作一群白鸟,消失在月色里。
新一站在原地,手里攥着一枚不知何时被塞进掌心的玫瑰胸针。胸针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月光下的共犯,永远不会缺席。”
他低头看着胸针,忽然笑了。或许从第一次对决开始,他们就不只是对手。那些看似针锋相对的夜晚,那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早已在月光下悄悄发酵,酿成了只有他们懂的秘密。
警笛声越来越近,新一将胸针放进外套口袋,转身走向与警车相反的方向。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怪盗基德的下一封预告函就会如期而至,而他,会带着同样的期待,等待下一次月光下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