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进瓶子里了……

“不知怎么回事，从傍晚开始，好多人喝了井水就上吐下泻，军医正查呢” 扶人的士兵急得声音发颤，甲胄都没系好。

哪吒心里咯噔一下，抱着马招娣往医帐跑。

刚到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几个军医围着药炉忙碌，药渣堆了半筐，可眉头都拧得紧紧的。

“师叔呢？” 哪吒把马招娣交给迎上来的军医，转身就要去找姜子牙。

“丞相在水源处” 一个小医官擦着汗回话，“刚查出来，城西的井水有问题，水里漂着层绿色的东西，沾到手上会发痒”

绿色的东西？哪吒猛地想起李知之之前说过，在仙岛遇到凤青青时，对方指尖总缠着绿光。

他转身要往外走，却被杨戬拦住，对方刚从水源处回来，袖口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绿渍。

“别去了，姜丞相已经让人封了所有水井。” 杨戬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天眼在额间暗了暗，“那水里的东西有蚀性，碰了会渗进皮肤，军医正在配解药。” 他顿了顿，看向哪吒怀里那片蛇鳞，“夫人还没醒？”

哪吒点头，目光落在医帐里那些躺卧的士兵身上。

他们大多是跟着西岐军征战多年的老兵，现在却虚弱得连抬手都难，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先等夫人醒了再说。” 杨戬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夜渐渐深了，医帐里的药味越来越浓。

哪吒守在马招娣的榻边，看着她额角的伤口，又摸了摸怀里那片蛇鳞。

李知之要是在，肯定会用尾巴尖戳戳马招娣的脸颊，说 “装睡可骗不到野果子”，可现在只有帐外呼啸的夜风，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呻吟声。

他忽然想起李知之刚能说话时，趴在帅帐的铜镜前转圈，说 “要是能变成人，就穿马招娣那样绣着桃花的裙子”

那时候他还笑她 “蛇穿裙子像裹着花布的草绳”，现在却只想让她赶紧回来，哪怕再吐槽他一百句。

“哪吒” 杨戬端着刚温好的药走进来，见他盯着蛇鳞出神，把药碗递过去，“夫人的脉搏稳了，应该快醒了。”

哪吒接过药碗，看了一眼，放在案上。

药香混着帐外的寒气飘进来，他忽然听见榻上传来动静

马招娣的手指动了动，睫毛颤了颤。

“师叔母？” 哪吒立刻凑过去，声音放轻了些。

马招娣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模糊，看清是哪吒，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手在空中乱抓“知之…… 知之被带走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哑，额角的伤口因为动作裂开，渗出血珠“我看到苏妲己和凤青青了…… 她们往水里撒绿光…… 知之被凤青青抓进瓶子里了……”

话没说完，她又咳嗽起来，脸色白得吓人。

哪吒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在哪？她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马招娣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手指颤抖地指向西北方“好像…… 往朝歌方向去了…… 她们说…… 要拿知之去见纣王……”

朝歌。纣王。苏妲己。

这几个词像冰锥扎进心里。

哪吒猛地站起身，火尖枪在角落里发出嗡的轻鸣，枪尖的红光映着他眼底的寒芒。

帐外的风声更紧了，医帐里的咳嗽声还在继续，西岐城的灯火明明灭灭，像被乌云摁住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