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之冲过去时，他刚要抬头，就被她一把按住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按进石阶里。
“胳膊呢？你的胳膊呢？”她的声音发颤，手指在他左臂上反复摩挲。
从肩膀摸到手腕，连指缝都没放过，“他们说被斩了……怎么长出来了？是不是疼？有没有留下疤？”
她的指尖带着河边的水汽，凉丝丝的，蹭过他新长的皮肤时，哪吒忍不住缩了缩。
“早长好了。”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乱摸，再摸下去，他的耳尖都要红透了，“莲花化身，断了能复原，连疤都不会留。”
李知之却不信，非要把他的袖子卷起来看。
月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新长的皮肤在光下几乎透明，连血管都看得清。
她盯着看了半晌，突然把脸埋进他的胳膊里，闷闷地说：“以后不许再让别人斩你的胳膊了。”
她的头发蹭过他的皮肤，带着桂花和水汽的味道。
哪吒僵了僵，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以前她还是小蛇时，在他怀里受惊后那样。
“好。”他低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杨戬轻咳两声，拽着刚进来的雷震子往外走：“咱们去看看姜师叔的伤势，让他们……说说话。”
院外的桂树又落了阵花雨，沾在李知之的发间，也沾在哪吒的衣袖上。
李知之抬起头时，眼里还含着泪，却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比以前软了点。”
哪吒挑眉：“要不要再捏捏？” 她脸一红，刚要缩回手，却被他抓住。
他的掌心温热，裹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胳膊上：“摸够了？摸够了就去给我拿块桂花糕，刚才打架耗了力气。”
李知之“哦”了一声，却没动。
过了会儿，她小声说：“明天我还去检查水源，顺便给你抓银鱼做羹。”
“我陪你去。”哪吒松开她的手，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次换我保护你。”
月光淌过两人交握的手，比昨夜更亮了些。
西岐的晨光总带着点甜意。
李知之拎着空木桶往河边走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就看见哪吒踩着风火轮落在石阶下，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马招娣说你爱吃刚出炉的糖糕。”
他把食盒递过来，目光扫过她沾着露水的裙摆
“昨天刚下雨，河边滑，我跟你去。”
李知之打开食盒，糖糕的热气混着芝麻香扑出来，她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先垫垫？”
哪吒咬了半块，甜香在舌尖漫开时，指尖突然被她舔了一下
她在舔沾在他指腹的糖霜。
两人同时顿住，李知之的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就往河边跑，声音都带着点飘“快、快点检查水源！”
哪吒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还留着她舌尖的温度，低笑一声跟了上去。
河边的水汽比昨夜更浓，水草在水里晃出细碎的影子。
李知之用树枝拨开水面的浮萍，鼻尖动了动：“妖气散了，不过好像有别的味道……”
她突然弯腰，从水里捞出片暗红的布料，“这是什么？”
布料摸着像丝绸，边缘还绣着金线，沾着点极淡的狐臊味。
哪吒接过布料捻了捻，眼神沉了沉：“是苏妲己宫里的料子。”
他把布料塞进怀里，“可能是昨晚打斗时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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