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镜阁据点的铜锁发出咔哒轻响，沈知微推门而入的动作让我浑身肌肉绷紧。她怀里木匣上的血渍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我前世被塞进太傅府那夜，袖口沾上的婴儿脐带血。
"别碰它。"我伸手拦住她要掀开盖子的手，指尖触到她手腕时顿了顿。她的脉搏跳得很快，像是刚从火场里逃出来的人。
她愣了一下，把木匣放在桌上："你怕什么？"
我盯着那道暗纹，喉头发紧。太后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凤凰将醒"，君无渊掌心凤印烙出的红痕，还有密道里那封龙涎香信笺——所有线索都在往一个方向聚拢。
"你说谢家完了？"我绕开她的话头。
"三小姐今早自缢了。"她声音发涩，"影卫包围东宫的时候，她用簪子扎穿了喉咙。"
我嗤笑一声："倒是学得快。当年太后也是这样，用一具尸体换另一个活人的命。"
风雪拍打窗纸的声音突然变大。沈知微猛地转身看向门口，我后背抵住墙砖，冰凉的寒意渗进脊骨。方才逃命时扯破的衣襟还在漏风，石屑割破的脸颊结了层薄痂。
"姐姐。"她忽然开口，手指摩挲着木匣边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后不是你的生母？"
我瞳孔骤然收缩。记忆闪回佛窟大火那夜，沈知微抱着襁褓冲出来时的眼神。她那时不过十二岁，却能在漫天火光里分清哪个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你从谢家账本里看到的？"我往前半步，烛火映得她睫毛在脸上投出颤动的阴影。
她摇头："是谢云舟查到的。槐树止血散的配方，和当年调换婴儿时涂抹在襁褓上的药物成分一模一样。"
我呼吸一滞。难怪太后总盯着君无渊手中的凤印，难怪她说等凤凰再醒才能安心闭眼。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所以你帮我，是因为愧疚？"我冷笑，袖中令牌突然烫得惊人。墙上凤凰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和我胸前这枚令牌严丝合缝。
沈知微抓起木匣就要往门外跑，我闪电般扣住她手腕。她挣了一下没挣脱，腕骨在我指间细得像根枯枝。
"放开！"她咬牙低吼，"谢家已经完了，我不想连你也..."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我们同时扑向墙角，烛火被带起的气流吹灭。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进来，在木匣上投下一道裂痕。
我摸到匣底凸起的纹路，心跳漏了一拍。那是半枚凰字，和君无渊手中凤印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你早就知道。"我猛地抬头，沈知微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针尖，"谢家送毒药那天，你就带着真正的凤印逃走了。"
她嘴角抽搐两下："你以为太后为什么总让我去佛窟？你以为她临死前为什么要把这个交给我？"
我松开手的动作重了些，她踉跄着撞翻椅子。记忆碎片在脑中疯狂重组：那夜大火中调换的婴儿，太傅府突然收到的密令，还有沈知微后来嫁入寒门时，太后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所以你是..."我话未说完，屋顶又传来异响。这次是瓦片接连破碎的声音，像是有人顺着屋脊爬行。
沈知微突然扑过来抢木匣，我一脚踹翻桌子挡住她去路。寒光闪过，她袖中匕首离鞘而出。我们隔着散落的书册对峙，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动手啊。"我扯开衣襟露出令牌，"你不是一直想替谢家赎罪吗？现在机会来了。"
她手腕抖得厉害，刀尖悬在我心口上方寸处。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了。君无渊该查到太后脖颈上的伤痕了，该发现那些被替换的账本了，该明白他手中凤印根本不是完整的钥匙。
"姐姐..."她忽然哽咽，"谢云舟说只要拿到真正凤印，就能证明太后才是..."
话音被破门声截断。十几个黑衣人涌进来时，我拽着沈知微滚向墙角。箭矢钉进木匣的闷响中，我听见她手臂骨折的脆响。
"抓住那个拿木匣的女人！"为首的蒙面人厉喝。
我心头一震。他们不是影卫，也不是镜阁的人。沈知微捂着断臂往窗外跳时，我瞥见那人袖口露出的玄鸟衔环刺绣。
谢家果然没死绝。
我在浓烟中追出去，雪地上凌乱的脚印指向东南。城郊废弃的戏楼轮廓隐约可见，那里曾是镜阁传递消息的暗点。追到巷口时，沈知微正扶着墙喘息，木匣在她怀中渗出血色。
"玄鸟印章..."她见我逼近，突然开口，"你知道谢家为什么会转向太后吗？"
我脚步一顿。十年前先帝暴毙之夜，正是玄鸟衔环印章调动禁军封锁皇宫。如今这枚印章出现在谢家账本上，意味着当年的血腥政变又要重演。
"你想说什么？"我压低声音。
她咳出一口血，染红雪地："谢三小姐自缢前说过，凤凰不全，帝王梦不圆。"
话音未落，戏楼里传来瓷器碎裂声。我们同时转头，只见红灯笼次第亮起，映出二楼凭栏而立的身影。鹅黄裙裾扫过门槛，谢家三小姐的面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二位姐姐倒是情深。"她轻笑，指尖转着枚青铜印章，"可惜你们争来抢去的东西，不过是块残片罢了。"
我瞳孔猛然放大。她手中印章与我袖中令牌产生共鸣，墙上的凤凰纹路开始发烫。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影卫追来了。
"把凤印给我。"我往前一步。
谢三小姐晃了晃印章："你要的答案，不在凤印里，在凰字背面。"
沈知微突然闷哼倒地。我转身扶住她，发现她后背插着根银针，针尾还挂着张字条：玄鸟归巢，凤凰涅槃。
戏楼上飘来幽冷笑声："姐姐们慢慢玩，我要去找陛下讨教一下，当年佛窟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雪越下越大，盖住了沈知微苍白的脸。我低头看着木匣里半块凤印，终于摸到背面凹陷的纹路。借着月光，那个字清晰浮现：
凰。
身后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我盯着谢三小姐手中的印章，掌心沁出冷汗。沈知微靠在我肩上喘息，断臂处的血迹正在结冰。
"你以为太后为什么总让我去佛窟？"沈知微忽然抓住我的衣襟，"她让我看着那个空着的襁褓，说这是凤凰栖息的地方。"
谢三小姐轻笑一声："两位姐姐倒是执着。佛窟大火那夜，真正的凤凰早就飞走了。"
我后背发凉。记忆闪回太后临终前攥着我手的样子，她说"凤凰将醒"时眼神却飘向君无渊的方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往前半步。
"当年调换婴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后自己。"谢三小姐晃着印章，"她亲手把真正的皇嗣送进火海，又在最后关头反悔。"
沈知微突然剧烈咳嗽："所以...所以谢家账本里的止血散配方..."
"是太后的亲笔。"谢三小姐打断她，"她在那个襁褓上涂了特制药物，好让后来找到的孩子永远带着这个印记。"
我摸向胸前令牌，它正烫得惊人。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影卫追来了。
"姐姐，"沈知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谢云舟说只要拿到完整凤印，就能证明太后才是..."
话音被破门声截断。十几个黑衣人涌进来时，我拽着沈知微滚向墙角。箭矢钉进木匣的闷响中，我听见她手臂骨折的脆响。
"抓住那个拿木匣的女人！"为首的蒙面人厉喝。
我心头一震。他们袖口露出的玄鸟衔环刺绣让我瞳孔骤缩——谢家果然没死绝。
浓烟中追出去时，雪地上凌乱的脚印指向东南。废弃戏楼的轮廓隐约可见，那里曾是镜阁传递消息的暗点。追到巷口，沈知微正扶着墙喘息，木匣在她怀中渗出血色。
"玄鸟印章..."她见我逼近，突然开口，"你知道谢家为什么会转向太后吗？"
我脚步一顿。十年前先帝暴毙之夜，正是玄鸟衔环印章调动禁军封锁皇宫。如今这枚印章出现在谢家账本上...
"你想说什么？"我压低声音。
她咳出一口血："谢三小姐自缢前说过，凤凰不全，帝王梦不圆。"
话音未落，戏楼里传来瓷器碎裂声。红灯笼次第亮起，映出二楼凭栏而立的身影。鹅黄裙裾扫过门槛，谢家三小姐的面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二位姐姐倒是情深。"她轻笑，指尖转着枚青铜印章，"可惜你们争来抢去的东西，不过是块残片罢了。"
我瞳孔猛然放大。她手中印章与我袖中令牌产生共鸣，墙上的凤凰纹路开始发烫。
"把凤印给我。"我往前一步。
谢三小姐晃了晃印章："你要的答案，不在凤印里，在凰字背面。"
沈知微突然闷哼倒地。我转身扶住她，发现她后背插着根银针，针尾还挂着张字条：玄鸟归巢，凤凰涅槃。
戏楼上飘来幽冷笑声："姐姐们慢慢玩，我要去找陛下讨教一下，当年佛窟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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