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春天短得像一句没说完的叹息。
四月的第一天，樱花刚开到最盛，李洙赫就把我拐到了一座废弃游乐园——不是江陵那座，而是首尔近郊被搁置七年的“梦幻岛”。摩天轮锈成暗红色，旋转木马的顶棚塌了一半，空气里却飘着新鲜的油漆味。
Ryu我踩着满地花瓣，疑惑地看他：“你要把这地方买下来？”
他没回答，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摊在我眼前——是一张再设计草图：摩天轮保留锈迹，只在座舱刷成雾面黑；旋转木马换成纯白，木马的头重新雕刻，是一只只展翼的鹤；最中央的城堡废墟，将被改造成暗房+展览厅，名字就叫【Black is Full】。
Ryu我怔住：“这是……”
李洙赫“我们的工作室。”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我耳廓，“准确说，是纪念我活下来的地方，也是你第一次对我说‘心疼’的地方。”
施工队进场那天，权志龙来了。
权志龙他戴着墨镜，踩着限量版球鞋，绕着废墟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半截旋转木马前，啧啧两声：“哥，你疯了？这块地皮可值三百亿。”
李洙赫李洙赫把安全帽扣在志龙头上，语气淡：“钱可以再赚，人只有一个。”
小统子我站在脚手架下，仰头看他们在晨光里斗嘴，忽然觉得世界很轻。小统子飘出来，尾巴晃成波浪线：“宿主，你好像真的在谈恋爱。”
Ryu我回它：“不是‘好像’。”
工作室的装修进度被李洙赫卡得死紧——
· 五月，旋转木马刷到第三遍白漆时，他强迫症发作，嫌颜色不够“冷”，全部返工。
· 六月，暗房通风系统装了拆、拆了装，只为“不能让药水味飘到展厅”。
· 七月，他在城堡最高的塔尖装了一盏红色信号灯，说是“给夜航的人指个路”。
Ryu我取笑他：“你是猫吗？领地意识这么重。”
李洙赫他把我按在还未完工的露台栏杆上，低头吻下来，带着白漆和木屑的味道：“不是领地，是家。”
七月半，首尔最热的那天，工作室挂牌——
【Black is Full Studio】
落款是两个缩写：S & R。
开业展只邀请不到三十人：BigBang 全员、几位摄影师、疗养院的院长和护士，还有李洙赫的母亲。她穿淡紫色连衣裙，坐在轮椅上，风信子别在鬓边，像把春天也带进了废墟。
展览分三部分：
· 第一部分叫《废墟》，是他父亲留下的旧胶片，经过重新冲洗，黑得更黑，白得更白。
· 第二部分叫《昼寝》，是我的睡颜，一共七张，被他放大到等身，挂在旋转木马周围，灯光一亮，木马转动，我的睫毛像在风里颤。
· 第三部分，只有一张照片——
画面里，我坐在断头的白马旁，他单膝跪地，为我扣头盔。红色出口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交汇的河。
照片下方，是他手写的说明：
【这是我第一次想活下去的凌晨四点。】
展览结束后的午夜，人群散尽。
李洙赫李洙赫拉着我，反锁了城堡暗房的门。红灯亮起，他低头吻我，带着红酒和显影液的苦。我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墙，听见他声音哑：“Ryu，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告白。”
Ryu我勾住他脖子，笑：“你已经告白了三百六十五次。”
他却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丝绒盒。打开——不是戒指，是一把钥匙。钥匙柄做成了银色指环的形状，可以套在手指上，也可以插进锁孔。
李洙赫“工作室的钥匙，也是我心里的钥匙。”他单膝跪地，仰头看我，“以后，你可以随时进来，也可以随时离开。但只要你留下，我就永远为你开灯。”
我眼眶发热，把钥匙套进无名指，大小刚好。低头吻他，带着七月夜风的咸。
八月，首尔的雨季提前到来。
工作室的露台积了水，李洙赫赤脚站在水里，调试那盏红色信号灯。我举着伞过去，替他遮雨，他却把我拉进怀里，让雨水一起淋湿我们。
李洙赫“Ryu，”他下巴抵在我肩窝，“我妈病情稳定，医生说可以搬回家住。”
Ryu我愣住：“你……想带她一起住？”
李洙赫“嗯。”他声音低，“城堡二楼有阳光最好的房间，我想留给她。”
我点头，心脏却泛起酸涩的甜——原来他把“家”的范围，又划大了一圈。
九月，权志龙宣布 solo 回归，邀请李洙赫拍封面。
拍摄那天，我也在场。布景是工作室的旋转木马，被刷成纯白，木马背上站着权志龙，李洙赫蹲在地上，相机几乎贴地。我靠在暗房门框，看闪光灯一次次亮起，把白漆映成银色。
权志龙间隙，权志龙冲我挑眉：“忙内，哥今天帅吗？”
Ryu我笑：“帅，但不如摄影师帅。”
李洙赫回头，嘴角微扬，眼里却带着只有我能读懂的占有欲。
十月，工作室迎来第一位合作艺术家——
一位冰岛装置艺术家，要把黑沙滩的玄武岩空运过来，在摩天轮下搭一座“会呼吸的灯塔”。李洙赫和她吵了三天，最后妥协：玄武岩可以来，但必须刷成雾面黑，不能破坏废墟的“完整性”。
我在旁边看他们俩用英语吵架，突然意识到——
原来李洙赫也会妥协，也会让步，也会为了“我们”的边界，磨平自己的棱角。
十一月，首尔下了初雪。
工作室的暗房被改成临时卧室，一张双人床垫直接铺在地上，头顶是城堡的拱形穹顶，一盏红色信号灯在夜里亮着，像永不熄灭的心率。
李洙赫我窝在他怀里，听雪落在铁皮屋顶的声音。他指尖在我背脊游走，描摹我肩胛骨的轮廓，声音低：“Ryu，我想拍一组照片。”
Ryu我困得睁不开眼：“嗯？”
李洙赫“拍你，拍我，拍我们。”他吻我发顶，“名字就叫《活下去的 365 种方式》。”
Ryu我笑着翻身，压住他手腕：“先拍第一种——在雪夜接吻。”
他顺从地仰头，睫毛扫过我脸颊，像两片柔软的雪。
十二月，第一场暴风雪来临之前，工作室正式对公众开放。
李洙赫门票提前售罄，旋转木马前排起了长队。李洙赫却拉着我，躲进城堡最高的塔尖，红色信号灯在我们头顶闪烁。他把我按在栏杆上，从背后抱住我，声音混着风声：“看，首尔下雪了。”
我仰头，雪花落进眼睛，瞬间融化。他却低头，吻住我眼角的湿意，声音低而笃定：
李洙赫“Ryu，明年，我们去看极光吧。”
我转身，额头抵住他额头，轻声回答：
Ryu“好。”
系统提示音在我脑内响起：
【附加任务：让李洙赫拥有“未来”。
进度：100%】
小统子小统子下线前，最后一次飘出来，尾巴晃成烟花：“宿主，休假世界已解锁，目的地自选。”
我握住李洙赫的手，十指相扣，银色与黑色指环在雪光里相碰，发出清脆的“叮”。
我笑着，在心里回答：
Ryu“休假世界，就选这一个。”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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