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被迫观战的篮球赛
运动会当天的阳光毒辣得像是要把人烤化，塑胶跑道蒸腾出刺鼻的气味。沈昭坐在医务室特批的遮阳棚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药盒。
"喂！沈昭！"
周予安的声音穿透嘈杂的操场，他穿着鲜红的7号球衣跑来，发梢还滴着汗。篮球在他指尖转了一圈，又稳稳落回掌心："看我待会儿怎么虐爆三班那群家伙！"
沈昭的目光扫过他被阳光镀上金边的轮廓，喉结动了动："别太拼。"
"担心我？"周予安弯腰凑近，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放心，赢了比赛请你吃冰！"
远处传来集合哨声。周予安转身跑向球场，却又突然折返，从裤兜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沈昭手里——是颗玻璃纸包的水果糖，荔枝味的。
"幸运符！"他眨眨眼，"记得给我加油！"
沈昭低头看着掌心的糖，阳光透过糖纸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医务老师走过来，担忧地问："要不要回室内？待会儿太阳更毒。"
"不用。"沈昭把糖放进胸前的口袋，那里贴着心脏的位置，"我想看完比赛。"
第二节：场边的暗涌
比赛开始五分钟，比分已经拉开差距。周予安像团燃烧的火焰在场上穿梭，每一次突破都引来阵阵尖叫。
"7号太帅了！"
"周予安！看这边！"
沈昭听着周围女生的欢呼，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引来隔壁班几个男生的侧目。
"哟，这不是沈昭吗？"林致远不知何时站在了遮阳棚边缘，金丝眼镜反射着刺目的光，"听说你连体育课都免修？真羡慕啊。"
沈昭的指尖在药盒上敲了敲，没说话。
"不过也是，"林致远意有所指地看向球场，"像你这样的，确实不适合剧烈运动。"
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周予安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扣篮，落地时故意朝遮阳棚方向比了个胜利手势。沈昭嘴角刚扬起，就看见林致远举起手机对准了球场。
"听说省队的教练今天来看比赛，"林致远晃了晃手机，"要是拍到什么精彩画面..."
沈昭猛地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他扶住椅背稳住身体，却听见裁判的哨声尖锐地响起——
周予安和对方球员发生了冲突。
第三节：失控的赛场
"你他妈故意绊人？！"
周予安的怒吼隔着半个球场都听得见。他揪着对方球员的衣领，手臂上青筋暴起。沈昭看到那人鞋底亮闪闪的——是违规的金属鞋钉。
裁判跑过来分开两人，却给了周予安一个技术犯规。场边嘘声四起，三班的学生开始起哄："7号就这素质？"
"周予安！"沈昭喊了一声，声音淹没在嘈杂中。
比赛重新开始后，火药味更浓了。周予安每次拿球都会遭到恶意犯规，膝盖和手肘已经擦破了好几处。沈昭看着记分牌上逐渐缩小的分差，胸口发闷。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第四节。周予安跳投时，那个球员再次伸脚绊人。周予安在空中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沈昭的视野瞬间变得模糊。他推开人群冲进场内，跪在周予安身边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伤哪了？"
"没事..."周予安龇牙咧嘴地抬头，却在看到沈昭苍白的脸色后僵住了，"喂，你..."
医务室的老师跑过来检查伤势，沈昭被挤到一旁。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药盒不知何时打开了，几片白色药丸散落在塑胶场地上。
林致远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果然是病秧子，看个比赛都能..."
话音未落，周予安撑着医务老师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林致远面前："道歉。"
"什么？"
"我他妈让你道歉！"
场面一度混乱。最终周予安因为二次冲突被罚下场，比赛以三班的胜利告终。
第四节：更衣室的独处
更衣室里弥漫着碘伏和汗水的味道。
沈昭用棉签沾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涂在周予安膝盖的擦伤上。伤口不深，但渗出的血珠在皮肤上划出刺目的红痕。
"嘶——轻点！"周予安龇牙咧嘴，却在对上沈昭的眼神后立刻改口，"其实一点也不疼！"
沈昭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那个..."周予安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对不起啊，搞砸了比赛。"
沈昭拧好药水瓶盖："为什么道歉？"
"本来答应要赢的..."周予安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还害你担心。"
阳光透过更衣室的小窗，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沈昭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周予安的脸颊——那里有一小块淤青。
"笨蛋。"他的声音很轻，"我担心的从来不是比赛。"
周予安愣住了。沈昭的指尖冰凉，却让他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他抓住那只想要缩回的手，感觉到对方掌心细密的汗珠。
"沈昭，"周予安的声音有些哑，"其实我..."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予安！教练找你！"
两人触电般分开。沈昭低头整理药箱，耳尖红得滴血："去吧，我在这等你。"
周予安走到门口又折返，从柜子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沈昭："差点忘了！"
那是一块金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虽然比赛输了，"周予安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名。"
沈昭看着金牌上晃眼的光斑，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跳动。
——原来最激烈的比赛，从来不在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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