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降了整整两分钟。当门打开时，林默的呼吸凝滞了——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足有足球场大小，中央矗立着数十排服务器机架，蓝绿色的指示灯在昏暗中有规律地闪烁，像一片电子森林。
"欢迎来到记忆花园。"威尔逊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组织最核心的设施，存储着所有实验体的记忆备份。"
林默向前走去，程雨晴的记忆不断涌现——她曾来过这里，在七年前，当时这里还只是几台简陋的服务器。现在它已经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
"程雨晴的AI在哪里？"林默问道，声音不自觉地带上程雨晴的语调。
威尔逊指向空间尽头的一扇银色门，"核心控制室。但我们需要先解决一个问题。"他打开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Diane躺在医院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旁边的心电图显示微弱但稳定的波动。
"她处于深度昏迷，但大脑活动异常活跃。"威尔逊说，"我们相信她正在与程雨晴的AI进行某种形式的交流。"
林默想起Diane最后的那个手势和素描本上的图案，"两棵共享根系的树...她是在告诉我们连接方式！"
威尔逊点头，"Diane的绘画天赋成为桥梁，将抽象的情感密钥具象化。我们需要你进入核心控制室，完成最后一步。"
"怎么进去？那里肯定有安全措施。"
"通常需要三级生物认证。"威尔逊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这是程雨晴留给我的最后礼物——她的神经模式临时模拟剂。它能让你在短时间内完全呈现程雨晴的脑波特征。"
林默盯着注射器，程雨晴的记忆立刻识别出它——早期实验阶段的危险品，可能造成永久性神经损伤。
"没有别的选择？"
威尔逊摇头，"Diane撑不了多久。而且..."他指向服务器群，"所有实验体的记忆备份都开始不稳定，包括C-5那样的失败品。如果系统崩溃，他们将永远失去恢复的可能。"
林默卷起袖子，"那就开始吧。"
注射过程比想象的更痛苦。液体进入血管的瞬间，林默感觉全身的神经都在燃烧。他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程雨晴的童年，她的第一次实验，她与林默原身的初吻...这些记忆现在如此鲜活，仿佛本来就是他的。
当剧痛消退时，林默-程雨晴站起来，感觉体内两种意识的界限完全模糊了。他-她走向银色门，手掌按在生物识别板上。
"身份确认：程雨晴博士。"机械女声响起，门无声滑开。
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一个由光点组成的人形轮廓，隐约能看出程雨晴的面容特征。当林默-程雨晴进入时，投影"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AI的声音与仓库里听到的电子音相同，但多了一丝温度，"我一直在等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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