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心里一直下着狂风暴雨遍体鳞伤,却执迷相信雨后天晴,能够看见彩虹划过天际。所有人被灌输天是蓝色的,草地是绿色,他们只知道这种颜色是作为他们可见这个东西的代名词,彩虹是五颜六色的,有的人按照顺序记下了“红橙黄绿青蓝紫”,却不知道他们所看见的是绚丽多彩的灰黑。
他们逃离不出“代名词”,就像有些人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醒不来。
哭得久了知道眼睛发酸才知道自己在哭;手被划破了看到鲜血了才知道疼。可有的人一开始就不会哭,有的人一开始就感觉不到疼。
余幸尝到了饺子蘸上醋的酸味,可是他并没有味觉。余幸所谓的一切,只是他的认知。拼凑记忆。
在那之后,某个瞬间,他独自来到了海边,这片海离医院很近,所以在医院的病房里就可以听见海的声音。海边有巨大的岩石,他站在石头上,水里倒映着男人的倒影,海风吹拂着发丝,轻轻摇晃着,就像海旖旎的波纹,轻飘飘的,柔和。
他看见他面前站着一个少年的身影,有点像自己也有点像左顺。他知道不会是左顺,因为左顺忙着筹办画展,所以他笃定这是十七八岁的余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见曾经的自己,他认为这条海岸线划分了平行世界的时空。他并不需要科学为此证明多少,他眼里只有这个疲惫不堪的少年。
起风了,少年的影子在海水的波纹中逐渐消失眼前的少年也逐渐消散。余幸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回来了吗?”余幸到家了,打了电话给左顺。
“我想你了。”余幸说。
“还没,今天不用等我吃完饭了,自己乖乖哦,马上就要办画展了有很多事要忙。”电话那头的声音传进余幸的耳朵。
“听起来你好累,在做什么。”余幸皱了皱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收拾场地嘛,人手不太够就自己来了,明天你也来行啊。”电话那头左顺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
“我也想你了。”左顺温声道。
“嗯,那记得早点过来,累了就回来吧。”余幸说。
“好,我知道了,那先挂咯。”
“嗯嗯。”
房间里寂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了恐惧,于是索性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想打发时间看看,也为了制造一点声音。他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像发呆,他好像看进去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明白。他只是有点害怕。
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来,他待在左顺的怀里。他揉了揉眼框,声音哑哑的:“嗯?左顺?你回来了。”
“现在几点了?”
“八点,你是不是没吃饭呀。”左顺说。
“嗯……睡着了。”
“我带了夜宵,是楼下的炒面。”
“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
余幸亲了亲左顺,笑道:“你,嘿嘿。”
余幸跨坐在左顺腿上,左顺的头埋在余幸脖颈之间,余幸的耳朵渐渐红了,他亲吻着他的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