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躯壳？”左顺问。

　　“嗯，在躯壳里的是谁都行，假使有一天这副躯壳里不是‘余幸’了，但认识‘余幸’的人都知道这副躯壳的名字叫做‘余幸’，换了一个人依然被称作‘余幸’，没有人会知道到底是谁。”

　　“那我说，我一定认得出你，‘余幸’初体，可以这么理解吗，你作为初体，我一定可以认得出来，因为你是你啊，无可替代的那个你，每个人习惯不同，活着的方式不同，怎么可以说都一样呢？”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我是‘我’呢？”余幸说道。

　　“你今天怎么啦，想这么多，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啦，本来就没有答案的东西你再怎么想也得不出个所以然呀，何必为难自己呢是不是？”

　　“嗯嗯，我困了，要睡觉。”

　　“好。”左顺关了灯，抱着余幸睡了。这一晚余幸依然面临着恐惧。

　　他浮在水面上，飘荡着，衣服褴褛不堪，沾满血迹，这是一具尸体，一副躯壳。“余幸”离开了身体，回到了医院，医院里却是原来的模样，病房里坐着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大雨倾盆，玻璃震的框框响，他感到身自己不受控制的被这一副躯壳吸引，他扭曲着，似乎在挣脱，却更加畸形。他被吸了进去，视角重新变成了第一人称，仿佛重生一般，又仿佛死亡一般，或许活着就是死亡，而死亡就是永生。他不知道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日日夜夜接连不断，不相类似，余幸厌倦了，也习惯了。

　　但是恐惧，不会消失。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活着就是活着。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为什么要内耗？

　　余幸对自己说。

　　他在医院的走廊跑啊跑，走廊被越跑越远了，他感到自己似乎跑不快，在梦里好像根本就不会跑步。走廊冰冰凉凉的，充满着寒气，显得毫无血色，毫无生机。他想逃离这个医院，逃离这片阴森之地。突不出的重围，真是累啊。

　　头也是真的痛，失眠加上噩梦，真是糟糕透了。

　　我先我应该是疯了，我想我应该要好好活着的，我想跟左顺一直在一起，为什么梦境折射的我承载着死亡，为什么在梦里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到底是我此刻在做梦还是梦里的才是真实世界，到底怎么分清楚？我知道左顺是真的，有左顺的一定是真的，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活在没有左顺的世界里。我爱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余幸惊醒了。

　　他看到左顺正抱着他睡的正香。有点放心，也有点不安。他开始害怕左顺的离开。开始害怕和左顺分开，如果这一分开就是永别该怎么办，谁来承担后果？谁来安慰我？谁来爱我？

　　余幸翻了个身，背对着左顺，睁着眼睛看着窗帘，他看了一眼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他已经睡不着了。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了，余幸克制自己不要多想，脑子里就开始放音乐，放着洗脑的歌，余幸想控制自己脑子不要再放音乐了，但就是停不下来。余幸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

　　他现在可太清醒了，但是在夜里就会想的太多。他犹豫了一下，他想到左顺第二天没有事情，就想下定某种决心，他抱住左顺亲了一口，又吻了吻他的脖子，左顺可能感到一点痒痒的，抓了抓脖子，余幸起身骑在他身上，叫他：“左顺，左顺。”

　　“嗯……怎么啦？”左顺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重重的。

　　“我要。”

　　“大半夜的不闹好不好？”

　　“我要。”

　　随即，余幸就俯身亲了上去，两个人的嘴唇贴的紧紧的，余幸伸手就去扒他裤子，道：“我自己来。”

　　……

　　左顺拿他没办法，瞬间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