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丁程鑫抱着厚重的教材走向教学楼，晨露沾湿了他的球鞋。明德学院的校园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宁静，远处的湖面泛着金色的波光。他喜欢这个时间，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他可以暂时忘记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转过一个拐角，丁程鑫猛地停住脚步。刘耀文靠在他的教室门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盒子。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早啊，学霸。"刘耀文直起身，笑容灿烂得不合时宜。
丁程鑫警惕地点点头："早。"
"送你个礼物。"刘耀文将那个盒子递过来，"庆祝我们成为同学。"
丁程鑫没有伸手。盒子上烫金的品牌标志即使在昏暗的走廊里也闪闪发亮，那是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钢笔品牌，一支笔的价格可能抵得上他半年的生活费。
"谢谢，但我不能收。"丁程鑫绕过他，推开教室门。
刘耀文追了进来："为什么？就是支笔而已，很适合你这种整天写写算算的学霸。"
"太贵重了。"丁程鑫把教材放在靠窗的座位上，语气平静。
"贵？"刘耀文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这只是个文具啊。"
丁程鑫抬起头，直视刘耀文的眼睛："对你来说是'只是个文具'，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我们不一样，刘耀文。"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刘耀文张了张嘴，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丁程鑫桌上那支用了三年、笔帽上有咬痕的旧钢笔。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耀文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知道。"丁程鑫已经翻开书本，"没有恶意，只是事实。"
刘耀文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最终，他把钢笔盒放在丁程鑫旁边的桌子上："就当是我借给你的，试用一下总可以吧？"
没等丁程鑫回答，上课铃响了，刘耀文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整个上午，丁程鑫都能感觉到后脑勺上那道灼热的视线。课间时，他悄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钢笔通体漆黑，笔夹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芒。他迅速合上盒子，放回了刘耀文的课桌。
放学后，丁程鑫径直去了图书馆。明德的图书馆是一座现代化的玻璃建筑，藏书丰富，环境安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他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复习今天的课程。
"这个公式怎么推导出来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丁程鑫抬头，刘耀文不知何时坐在了他对面，指着他的笔记本上一行公式问道。
丁程鑫眨了眨眼："这是基础电磁学，课本第137页有详细推导过程。"
"我看不懂。"刘耀文理直气壮地说，把自己的课本推过来，"你给我讲讲？"
丁程鑫叹了口气，拿过课本翻到相应页码："这里，从麦克斯韦方程组出发..."
让他意外的是，刘耀文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有见地的问题。一个小时过去，他们居然真的把这一章的内容梳理了一遍。
"你其实很聪明。"丁程鑫合上课本，忍不住说。
刘耀文笑了："终于发现我的优点了？"
"为什么平时不好好学？"丁程鑫问。
刘耀文耸耸肩："没意思。老师讲得太无聊，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反正我以后又不用靠这个吃饭。"
丁程鑫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鸿沟不仅仅是金钱。刘耀文的世界里，学习是一种选择，而非生存的必要手段。
"不过你讲得挺好的，"刘耀文补充道，眼睛亮晶晶的，"比老师讲得清楚多了。"
丁程鑫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继续看书。刘耀文也没有离开，而是拿出一本相同的教材，安静地做起习题来。偶尔遇到不会的，他就轻轻敲敲桌子，丁程鑫便会抬头解答。
就这样，他们在图书馆度过了整个下午。
"哟，文哥，原来你在这儿！"
宋亚轩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和严浩翔站在书架旁，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我们找了你半天，"严浩翔走过来，瞥了一眼丁程鑫面前的笔记，"没想到你改邪归正，开始用功了？"
刘耀文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吵，我在学习。"
宋亚轩夸张地捂住胸口："天要塌了！刘大少爷居然主动学习！"他转向丁程鑫，"你给他下什么药了？"
丁程鑫面无表情地收拾书本："我先走了。"
"等等！"刘耀文站起来，"明天还来图书馆吗？"
丁程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几点？"
"下午没课的话，两点。"
"我等你。"刘耀文笑着说。
丁程鑫快步离开图书馆，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加速。身后传来宋亚轩和严浩翔的起哄声，还有刘耀文压低声音的呵斥。
"我赌一个月，"宋亚轩的声音飘过来，"看他能不能撑到期末。"
"太长了，"严浩翔笑道，"两周，最多三周，新鲜劲就过了。"
丁程鑫加快脚步，将这些话抛在脑后。他太清楚了，对于刘耀文这样的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个新奇的玩具。等新鲜感过去，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回到宿舍，室友马嘉祺正在整理书架。他是高二的特优生，比丁程鑫早一年来到明德。
"听说刘耀文在追你？"马嘉祺头也不回地问。
丁程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没有的事。"
"全校都知道了。"马嘉祺转过身，表情严肃，"小心点，他们那种人玩得起，我们玩不起。"
丁程鑫放下书包："他只是来问问题而已。"
马嘉祺冷笑一声："去年也有个特优生，被张家的小少爷'真心'追求，结果呢？人家玩腻了转头就走，那孩子受不了闲言碎语，最后转学了。"
丁程鑫皱起眉头："刘耀文看起来没那么恶劣。"
"现在当然看不出来。"马嘉祺递给他一杯水，"总之，别太当真。对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新鲜体验。"
丁程鑫没有回答，但马嘉祺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第二天数学课上，老师宣布了区域数学竞赛的选拔消息。
"下周一进行校内选拔，前三名将代表学校参加区域赛。"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丁程鑫，你必须要参加。"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丁程鑫点点头，他对竞赛并不陌生，在原来的学校，他是各类竞赛的常客。
"老师，我也要报名。"刘耀文突然举手。
数学老师惊讶地看着他："你确定？选拔考试很难的。"
"试试呗。"刘耀文满不在乎地说，目光却飘向丁程鑫。
宋亚轩和严浩翔对视一眼，也跟着举手报名。数学老师摇摇头，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刘耀文果然如约出现在图书馆，而且每次都带着数学问题。让丁程鑫惊讶的是，刘耀文的数学基础其实相当不错，思维敏捷，只是缺乏系统训练。
"你为什么突然对数学这么感兴趣？"周五下午，丁程鑫忍不住问道。
刘耀文转着笔，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秘密。"他眨眨眼，"不过如果你帮我通过选拔，我就告诉你。"
丁程鑫摇摇头，却还是拿出自己整理的竞赛笔记递给他："重点都标红了，例题在后面。"
刘耀文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仿佛那是什么珍贵文物。丁程鑫的字迹工整清秀，重点部分用红笔圈出，旁边还有简洁的批注。
"这...太详细了。"刘耀文抬头，眼中闪烁着丁程鑫读不懂的情绪，"你花了多久整理的？"
"一个暑假。"丁程鑫轻描淡写地说，没有提及那是他初中毕业的暑假，为了赚取高中生活费，他同时打了三份工，只能在深夜整理这些笔记。
刘耀文突然抓住他的手："我一定会好好用的。"
丁程鑫触电般缩回手，耳根发热："随便你。"
选拔考试在周一下午举行。考场里坐了二十多名学生，大多是各年级的尖子生。丁程鑫坐在靠窗的位置，刘耀文、宋亚轩和严浩翔则挤在后排。
试卷发下来，丁程鑫扫了一眼，难度中等偏上，有几道题设计得很巧妙。他埋头作答，很快就沉浸在解题的乐趣中。
两小时的考试结束，丁程鑫是第一个交卷的。走出考场，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最后那道题你答案是多少？"刘耀文追上来问。
丁程鑫告诉了他。
"靠，我算错了！"刘耀文懊恼地抓抓头发，"不过前面的应该没问题。"
成绩在第二天公布。丁程鑫毫无悬念地位列第一，刘耀文排名第五，宋亚轩和严浩翔则勉强挤进前十。
"恭喜。"丁程鑫对刘耀文说，"第一次参赛就能进前五，很不错了。"
刘耀文却显得闷闷不乐："没进前三。"
数学老师走过来："考虑到这次选拔的优秀表现，学校决定派四人组队参赛。丁程鑫、刘耀文、宋亚轩、严浩翔，你们四个将代表明德参加下个月的区域数学竞赛。"
刘耀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好好准备，"老师严肃地说，"尤其是你，刘耀文，别给学校丢脸。"
放学后，刘耀文拦住丁程鑫："从今天开始，特训！"
"什么特训？"
"你训练我啊，"刘耀文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在区域赛上拿奖。"
丁程鑫想拒绝，但看到刘耀文眼中罕见的认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吧，但很辛苦的。"
"我不怕。"刘耀文咧嘴一笑，阳光在他脸上跳跃，"为了你...呃，为了学校荣誉，我什么苦都能吃。"
丁程鑫假装没听见他的口误，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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