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走

“我叫叶烬雪，你记住啦。”粉狐狸用尾巴尖轻轻拍了拍白晓棠的脑袋，玉铃晃出一串清脆的响，“以前总‘小蠢货’‘小家伙’地叫，如今你醒了，该有个正经称呼。”

白晓棠啃着凝心果，小爪子顿了顿。叶烬雪……像燃尽的灰烬里开出的雪，带着点冷，又藏着点暖。他晃了晃脑袋，算是应下，心里却默默把这个名字刻得更深——这是她的名字，是他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名字。

日子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却又处处不同。叶烬雪不再像从前那样总往外跑，多数时候就蜷在灵田边的软草堆里，看着白晓棠在聚灵阵里打滚修炼。他的灵力在五年沉睡中与玉铃的灵韵彻底相融，不再只有单纯的“安抚”，还多了几分叶烬雪特有的灵动，运转起来时，周身会浮起粉白交织的光晕。

“不错嘛，快摸到炼气期的边了。”叶烬雪用爪子扒拉了颗灵谷穗丢给他，“再努努力，就能化出人形了——虽然我觉得小灵鼠的样子更可爱。”

白晓棠没理她的调侃，叼着灵谷穗凑到她身边，蜷成毛茸茸的一团，脑袋往她肚皮上一搁。叶烬雪的皮毛总是暖烘烘的，带着阳光和灵草的气息，比任何聚灵阵都让他安心。他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感受到她灵力在体内缓缓流淌，像条温柔的河，带着他的灵力一同向前。

“又偷懒。”叶烬雪笑着用尾巴盖住他，“修炼哪能总睡觉？”话虽如此，尾巴却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哄孩子。

白晓棠把脸埋得更深，心里偷偷想：才不是偷懒，是在吸收“叶烬雪牌暖炉”的灵气呢。从前总怕她丢下自己，如今她就在身边，连修炼都变得踏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在经脉里一点点凝聚，像攒零钱似的，虽然慢，却每一分都带着安稳的甜。

夜里，叶烬雪会蜷成个粉毛团，白晓棠就钻进她怀里，把小脑袋搁在她柔软的脖颈间。她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灵力香，耳尖的玉铃偶尔会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叮当”一声，像给夜曲打了个节拍。

有一次，白晓棠修炼到深夜，灵识突然突破了炼气期的壁障。他惊喜地想叫醒叶烬雪，却看到她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爪子紧紧攥着他的尾巴尖，像是怕他再跑掉。白晓棠的心猛地一软，悄悄把尾巴往她爪心里送了送，重新蜷回她怀里——比起突破的喜悦，还是守着她更重要。

春去秋来，灵田的灵植枯了又荣。白晓棠的体型长了些，皮毛越发油亮，偶尔能化出半只人手的虚影，惹得叶烬雪总逗他：“再练练就不用叼着灵谷跑了，能用手拿啦。”

他却还是喜欢趴在她身上睡觉。尤其在她修炼结束、浑身带着浓郁灵力时，往她肚皮上一趴，灵力就顺着皮毛往自己身体里钻，舒服得直哼哼。叶烬雪也纵容他，常常练着练着，就低头看看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灵鼠，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叶烬雪。”有天午后，白晓棠突然用刚学会的、带着点奶气的人声喊道。

“嗯？”叶烬雪从玉简上抬起头。

“我好像……快到筑基期了。”他有点得意，小胸脯挺了挺。

叶烬雪笑起来，玉铃叮当作响，尾巴卷住他往自己肩上一放：“那得庆祝庆祝，今晚去抓灵鱼，给你熬汤喝。”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只粉狐狸缓步走在前面，肩上蹲着只揣着爪子的小灵鼠，风里飘着灵草的香，还有那句被风吹散的、只有白晓棠自己听到的心里话：“叶烬雪，有你在，修炼慢一点也没关系。”

毕竟，最好的时光，本就是这样慢慢走，慢慢守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