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串，我一串

白晓棠再次睁开眼时，先闻到的是股甜丝丝的香气，像极了凝心果熬成的蜜。他动了动爪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绸缎上，抬头一瞧，撞进一双含着笑的杏眼——叶烬雪正低头看着他，绯色裙摆垂落在地，发梢的银白在阳光下泛着光。

“醒了？”她的声音比狐形时清亮些，带着点刚化形的生涩，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小没良心的，睡了三天三夜，再不醒，我就要把你泡进灵鱼汤里了。”

白晓棠想张嘴骂她，却只发出“吱吱”两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灵力几乎耗空，连人声都发不出来，浑身软得像团棉花。心里顿时气鼓鼓的：还不是为了救你？现在倒好，你化形成大美人了，我倒退回只会吱吱叫的阶段，什么道理！

叶烬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把他捧起来，凑到自己脸颊边蹭了蹭。她的皮肤带着灵力的温凉，比狐形时的皮毛更舒服，白晓棠忍不住往她颈窝里钻了钻，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锁骨。

“别闹，”叶烬雪痒得缩了缩脖子，玉铃化作的玉佩在腰间叮咚作响，“给你留了好东西。”

她把他放在桌上，转身从石罐里舀出一勺莹白的膏体，散发着浓郁的灵草香。“这是用玉髓草花蜜和凝心果熬的，补灵力的，快尝尝。”她用指尖沾了点，递到白晓棠嘴边。

白晓棠本想傲娇地扭过头，可那香气实在诱人，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舔了舔——甜！比单独吃凝心果还要醇厚，灵力顺着舌尖往四肢百骸钻，舒服得他眯起了眼。

“算你有点良心。”他心里嘀咕着，却主动把脑袋往她指尖凑得更近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晓棠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累赘”。叶烬雪走到哪都把他揣在怀里，修炼时就把他放在膝头，用灵力一点点温养他耗空的本源。她偶尔会对着铜镜摆弄自己的长发，指尖划过发梢的银白时，总会回头问他：“是不是太扎眼了？”

白晓棠会用爪子拍她的手背，意思是“好看”。心里却在偷偷想：扎眼才好，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哦不，是我的狐狸。

有天清晨，叶烬雪正在梳理灵力，白晓棠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发痒，低头一看，竟冒出了一小撮灰黑色的毛——是他化形前的鼠毛。他顿时慌了，难道本源耗损太严重，连化形都要倒退？

“怎么了？”叶烬雪察觉到他的躁动，低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傻东西，这是灵力回暖的征兆，再过些日子，你就能化出完整的手了。”

白晓棠半信半疑，却还是偷偷把那撮毛藏了起来。他可不想让叶烬雪看到自己慌乱的样子——好歹也是差点为她“牺牲”过的鼠，得有点面子。

傍晚时分，叶烬雪抱着他坐在灵田边看夕阳。她的手指轻轻梳着他的毛，声音软得像晚风：“等你灵力补回来了，我们就去山下买糖葫芦，买两串，你一串，我一串。”

白晓棠往她怀里钻了钻，用尾巴勾住她的手指。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两串哪里够？至少得三串，我一串，你一串，剩下一串……嗯，看你表现再决定给谁。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个红衣少女抱着只毛茸茸的小灵鼠，风里飘着灵草的香，还有白晓棠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话：叶烬雪，这次换我慢慢追上来，你可不许跑太快啊。

日子就像灵田的溪水，慢悠悠地淌着，带着点甜，带着点暖，还有数不清的、藏在心底的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