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你一个人

白晓棠的半只人手还没焐热，就被叶烬雪捏在手里反复打量，像在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她指尖划过他毛茸茸的指缝，故意在最痒的地方多蹭了两下，惹得他缩着爪子直哼哼。

“别急着躲啊，”叶烬雪笑得眉眼弯弯，把他的爪子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多练练，明天说不定就能长出第四根手指了。”

白晓棠气鼓鼓地扭过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真的能吗？他偷偷动了动那三根手指，虽然还不太灵活，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指尖的触感——能摸到叶烬雪掌心的温度，能捏起桌上的灵谷粒，甚至能……偷偷勾住她的袖口。

接下来的日子，他像是着了魔，一有空就蜷在叶烬雪膝头练化形。有时练得太急，灵力岔了气，半化的爪子突然缩回原形，还会被叶烬雪笑着揉乱一脑袋毛：“傻东西，化形哪有一蹴而就的？你当是摘灵果呢？”

他嘴上不服气，心里却明白她的意思。地脉灵泉的机缘让他根基稳固了不少，可化形终究是逆天改命，急不得。就像叶烬雪化形时扛过雷劫，他也得一步一步磨，把灵核里的粉金灵光练得收放自如才行。

这天傍晚，两人坐在灵田边看晚霞，白晓棠正试着用半化的爪子去够远处的凝心果，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发烫。他下意识地回头，竟看到自己的脖颈处冒出了一小片光滑的皮肤，鼠毛像退潮似的往两边收拢——这是要化出人形脖颈的征兆！

“叶烬雪！你看！”他激动地用还没完全化形的爪子去指，声音都变了调。

叶烬雪凑过来一看，眼底瞬间亮了：“不错啊，这速度比我预想的快多了。”她伸手轻轻抚过那片光滑的皮肤，指尖带着灵力的暖意，“看来地脉灵泉的后劲还在，再努努力，说不定下个月就能化出完整的上半身了。”

白晓棠心里甜滋滋的，刚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感觉灵核猛地一沉。一股熟悉的、带着腥气的恶意从灵田边缘传来，像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傍晚的宁静。

叶烬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来了。”

白晓棠从她身后探出头，只见灵田边缘的雾气里，缓缓走出几个黑衣修士，为首那人手里握着的长剑，泛着和当年乱葬岗一样的冷光。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人腰间的令牌上，刻着“青冥宗执法堂”几个字——是当年追杀叶烬雪的那些人！

“妖狐，果然是你。”为首的修士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叶烬雪，又落在她身后的白晓棠身上，“还有只快要化形的灵鼠？倒是省得我们再找了。”

叶烬雪的灵力瞬间暴涨，绯色裙摆无风自动：“五年前没杀了你们，看来是我心软了。”

“当年让你侥幸逃脱，全靠那锁灵玉。”修士狞笑着举起长剑，“今日我们带了‘镇魂钉’，我看你还怎么护着这灵鼠！”

白晓棠的心猛地一揪。他能感觉到叶烬雪的灵力在微微发抖——不是怕，是怒。五年前的旧恨，今日的挑衅，像火星落在了干柴上。

“叶烬雪，”他突然用灵力裹着声音喊，尽管还有些发尖，却异常坚定，“别硬拼，我……”

“闭嘴。”叶烬雪打断他，声音却比平时更温柔，“你乖乖待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可白晓棠怎么可能乖乖待着？他看着那些修士手里的镇魂钉，听着他们嘴里污言秽语，看着叶烬雪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地脉灵泉喷发时的场景——她总是这样，把所有危险都自己扛着。

“这次换我。”白晓棠在心里说。他悄悄调动起灵核里的粉金灵光，将那半化的爪子藏在身后，指尖的灵力越聚越浓。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可哪怕只能替她挡一下，哪怕只能让她少受一点伤，也够了。

修士的长剑已经刺了过来，带着凛冽的剑气。叶烬雪纵身迎了上去，粉色灵力与黑色剑气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轰鸣。白晓棠看着那片混乱的光团，紧紧攥住了藏在身后的爪子——叶烬雪，等我。等我化了形，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