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是那个匍匐在黑暗中的人，窥视那一束不属于他的光。
刘耀文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用大拇指把画上的蓝色晕开。
就在这时，刘耀文突然感觉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抬起头，是贺峻霖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
“给你，蓝色的颜料。”贺峻霖把手从刘耀文手心里抽出来，只留下一管蓝色颜料。
刘耀文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想对他说声“谢谢”，但是张开嘴的那瞬喉咙似乎打了结，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贺峻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不用谢谢我，赶紧画吧。”
刘耀文朝贺峻霖投去感激的目光。
然而，在他向别人投去一番感谢时，宋亚轩已经向他投去了一番警告。
刘耀文假装没有看见宋亚轩的警告，故意用大幅度的动作打开颜料，似乎是在挑衅，似乎是在炫耀。
宋亚轩攥着画笔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
中午的雨比早上的大得多，宋亚轩看着打在窗户上发出声响的雨，觉得现在出发去食堂，指定会被淋个浑身湿透。
“宋社长，这怎么去吃饭啊？”贺峻霖瘫软在椅子上，“有人说他的雨伞都扛不住，打了跟没打一样。”
宋亚轩摇摇头：“大不了不吃了。”
至于为什么不点外卖……
外卖小哥的命也是命，何必苦了别人成全自己？
“呜呜呜！要饿死人了！”
宋亚轩无奈地摊开手：“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
刘耀文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宋亚轩和贺峻霖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就看见身穿着雨衣的少年头发湿透，脸上的泥痕似乎是摔倒时留下的痕迹。
尽管如此，刘耀文手里拎着的两份饭菜依旧香气扑鼻。
“别看了，不是饿了吗？”刘耀文把两份饭菜往两人面前递了递。
贺峻霖犹豫不决地抬起手，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刘耀文把饭菜塞进他手里：“上完厕所刚想起来你们还没吃饭，就去买了。”
“那你呢？”
“我不饿。”他把宋亚轩的那份放到桌子上。
从始至终，宋亚轩一句话都没说，连嘴都没张。
刘耀文默默地把雨衣脱下来，挂到走廊里。
他放下雨衣时，眸子里的坚强一点点地沉下来，像是失去了光芒的星辰。
他靠在墙上，看着自己灰白色外套袖子上那片鲜红的血。
太明显了。
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刘耀文忍痛把外套一点点褪去，入目的是从胳膊肘到手腕的一道血痕。
“嘶……”刘耀文眉头紧锁，不敢看这反卷出来的血淋淋的肉。
“如果当时没有这么着急就好了……”他闭上眼，脑海浮现当时的情景。
那么大的雨，街道不是街道，而是一条没过脚腕的河。
汽车驶过时溅起的水花浇了刘耀文一身。
“这人不知道雨天要减速慢行吗？”刘耀文皱了皱眉，走过马路。
雨虽大，但是赚钱养家的人没有理由关店铺，站在店里望着外面连成银幕的雨，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
这样的天气，哪里会有人啊……
“老板！”
刘耀文一个滑步进了店，雨水顺着雨衣滴落到地毯上。
“小伙子，要点什么啊！”老板看到终于来了一个客人后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刘耀文拿起菜单看了看。
“嗯……红烧肉和……蒜香茄子吧，再加个馒头。”
“好嘞，稍等一会儿哈！”
刘耀文点点头，看向窗外黑压压的一片。
“讨厌我的你现在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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