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市中心商业街人流如织,喧嚣鼎沸。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着刺眼的光,商店门口的音箱争相播放着劲爆的音乐,混杂着人群的谈笑声、孩童的尖叫,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浮世绘。
林璐璐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走着,像一抹游离于热闹之外的灰色影子。在她肩头,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笼罩在一层流动光影中的“小鸟”稳稳地站着。小鸟的羽毛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柔和的白金色光芒凝聚而成,尾羽修长,散发着月华般的莹润感,正是开启了【环境拟态】、伪装成“发光宠物鸟”的白光莹。
拟态的光影巧妙地扭曲了光线,让普通路人只会觉得那是一只造型别致、会发光的电子宠物鸟玩具,丝毫不会联想到叶罗丽仙子。只有同样拥有强大能量感知的存在,才能察觉到那光影下蕴含的纯净光之本源。
“这就是……人类世界的‘逛街’?” 白光莹的声音直接传入林璐璐脑海,带着浓浓的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好吵,好乱,能量驳杂得让人头晕。” 她习惯的是仙境的纯净能量场,这种充满人类欲望和工业气息的混杂环境让她很不适应,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仙子。
“嗯。” 林璐璐在意识里应了一声,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她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逛街,而是在测试【环境拟态】在极端复杂环境下的隐匿效果,同时【情绪虹吸】卡牌在意识深处无声运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人群散发的、如同背景噪音般的各种情绪波动——购物的兴奋、砍价的焦虑、约会的甜蜜、奔波的疲惫……虽然单个情绪能量微弱,但架不住基数庞大,涓涓细流汇聚起来也颇为可观。
“那边!” 白光莹忽然用意识提醒,小小的光之羽翼指向街角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入口,“有异常能量波动!很微弱……带着曼多拉那股令人作呕的黑暗腐朽味!”
林璐璐顺着她的指引看去。巷口光线昏暗,堆放着几个垃圾桶,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正推着垃圾车往巷子深处走。乍看之下毫无异常,但在林璐璐非人的感知中,那人身上缠绕着一缕极其稀薄、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黑色能量丝线——曼多拉的黑暗印记!是她的爪牙!似乎在巷子里布置着什么。
“去看看?” 白光莹的声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力量恢复了不少,又被困在公寓和清溪峡那么久,她急需一个目标来活动筋骨,验证一下自己恢复的战斗力。曼多拉的爪牙,无疑是最合适的沙包。
林璐璐略一沉吟。测试新能力,收集实战数据,顺便给“充电宝”放放风,似乎……可行?而且,她也想看看白光莹现在的实力水平。
“嗯。” 她脚步一转,若无其事地朝着那条后巷走去。帽檐下,漆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属于“乐子人”的兴致。
巷子不长,尽头是一堵墙。那个“清洁工”正背对着巷口,蹲在地上,似乎在垃圾车后面鼓捣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暗能量波动,隐约构成一个未完成的小型监视法阵。
“喂,那边的。” 林璐璐在巷口停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巷内的寂静。
“清洁工”身体猛地一僵,迅速转过身。帽檐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面孔,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不正常的、带着贪婪与邪恶的暗红色光芒!看到林璐璐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肩头的小鸟被他自动忽略为玩具),他眼中闪过一丝凶戾和轻蔑。
“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同时身上那股黑暗气息骤然变得浓郁起来,如同粘稠的墨汁般扩散开,带着令人作呕的压迫感,试图将林璐璐吓退。
“曼多拉的手,伸得真长。” 林璐璐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清洁工”脸色剧变!“你知道女王陛下?!你是谁?!” 他厉声喝问,眼中的凶光大盛,再不留手!双手猛地抬起,两道漆黑如毒蛇的能量箭矢瞬间凝聚,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射林璐璐面门!
就在黑箭离弦的刹那,林璐璐肩头的“发光小鸟”动了!
“啾——!”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灵魂的鸣叫声响起!并非真正的鸟鸣,而是纯净光之力震荡空气发出的天籁之音!
白光莹双翼猛地展开!笼罩在她身上的【环境拟态】光影瞬间褪去,露出光仙子纤巧而圣洁的本体!白金色的光芒如同初升的朝阳,轰然爆发,瞬间驱散了巷子里的所有阴暗!
那两道疾射而来的黑暗箭矢,在接触到白金色光芒的瞬间,如同冰雪遇到烈阳,发出“滋滋”的哀鸣,眨眼间便消融瓦解,化为缕缕黑烟!
“什么?!光仙子?!” “清洁工”骇然失色,失声尖叫!他认出了这标志性的光芒!
“答对了,奖励是——光之洗礼!” 白光莹悬浮在半空,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战斗的兴奋和久违的畅快。她双手在胸前虚合,一个纯粹由光能构成的、拳头大小的璀璨光球瞬间成型!
“净化吧!”
光球化作一道刺目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向惊骇欲绝的曼多拉爪牙!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和刺眼到极致的白光爆发!那爪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被纯粹的光之力淹没,身上缠绕的黑暗印记如同沸汤泼雪般急速消融。他眼中的暗红光芒瞬间熄灭,身体晃了晃,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身上的黑暗气息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巷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垃圾车旁昏迷的清洁工。黑暗法阵的残痕在光明的余晖中迅速消散。
白光莹收敛光芒,重新落回林璐璐肩头,【环境拟态】的光影再次覆盖全身,变回那只不起眼的发光小鸟。她得意地梳理了一下光之尾羽:“怎么样?这‘灯泡’够亮吧?”
林璐璐没看地上昏迷的爪牙,目光落在白光莹身上,片刻后,点了点头:“马马虎虎,清理杂兵够用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价一件工具。
“喂!” 白光莹不满地抗议。
林璐璐转身,双手插回兜里,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平静的声音在巷口响起:“走吧,灯泡。戏看完了,瓜子也嗑了,该回家了。”
她迈步走出昏暗的后巷,重新汇入商业街喧嚣的人潮。肩头的小鸟气鼓鼓地扭过头,却还是乖乖地站着。城市的霓虹映在林璐璐漆黑的瞳孔里,流光溢彩,却照不进眼底深处那片非人的漠然。
前排看戏,顺手清理碍眼的杂鱼,再收点能量当门票——这,就是她林璐璐的乐子人守则。至于曼多拉会不会因此跳脚?那关她什么事?她只是个路过的“牌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