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林璐璐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她的永昼形态已经解除,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嘴里满是血腥味。不远处,银尘一动不动地趴在水边浅滩,半边身子浸泡在泛着金光的水中。
"银...尘..."她每爬一步,肋骨就传来尖锐的疼痛。契约感应变得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般飘忽。
指尖即将触到银尘发梢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夜尘的残破身躯挡在她们之间,黑色星尘如毒蛇般昂首。
"真感人..."夜尘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类,带着诡异的回声,"可惜你们都要..."
话音未落,一柄光剑突然贯穿她的胸口!白光莹的身影在后方显现,永昼形态的光翼完全展开:"璐璐!现在!"
林璐璐咬牙扑上前,染血的手掌同时按住银尘和夜尘。本源共鸣器再次激活,但这次不是攻击——而是净化!
"银尘!"她嘶吼着将剩余力量全部注入,"你说过...我只能是你的...那就给我醒过来!!"
夜尘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黑色外壳片片剥落。在最后崩解的瞬间,林璐璐看到那双异色眼中闪过一丝解脱...和感激。
金光散去后,银尘缓缓睁眼。她的银发完全变成了林璐璐的黑色,只有发梢还残留着些许银色。更惊人的是,她心口的守护契约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你..."银尘抬手抚上林璐璐血迹斑斑的脸,"违背了我的命令..."
林璐璐想笑,却咳出一口血:"去你的命令..." 眼前阵阵发黑,她强撑着说完,"记得...电影票...你买..."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银尘颤抖的拥抱,和落在唇上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还有那句随着星尘一起涌入体内的、近乎哽咽的低语:
"你只能毁灭在我手里...所以不准死..."
林璐璐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挂在床边的一盏小星星灯——明显是银尘的手笔,因为那些"星星"其实是悬浮的微型星尘。
"醒了?"白光莹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她坐在窗台上,阳光透过她的光翼在地面投下彩虹光斑,"你睡了整整两周。"
林璐璐试着动了动手指,惊讶地发现身体完好无损。不仅骨折痊愈,连之前战斗留下的疤痕都消失了。皮肤下流淌着熟悉的力牌能量,却又混入了一丝陌生的清凉感。
"银尘呢?"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白光莹的表情变得复杂:"她...重塑了你。"见林璐璐一脸茫然,她解释道,"你的身体在最终战时几乎崩溃。是银尘用禁忌之术将自己的尘晶分了一半给你。"
林璐璐猛地坐起,扯到输液管也不在乎:"什么副作用?"
"记忆。"白光莹轻声说,"她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医生说是暂时性的,但..."
病房门被推开,银尘端着餐盘走进来。看到醒来的林璐璐,她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
四目相对,林璐璐的心沉了下去——那双银眸中的陌生感刺痛了她。
"你是..."银尘迟疑地开口,"我的契约者?"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林璐璐强忍鼻酸,扯出个笑容:"不止哦。我还是你女朋友,债主,以及..."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尘心烙印,"你的命。"
银尘困惑地皱眉,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我们是不是约定过要看..."她努力回忆着,"...恐怖片?"
林璐璐瞬间红了眼眶。她跳下床,不顾浑身连接的管线,一把抱住银尘:"对!还要吃爆米花!你要被吓得躲我怀里!"
银尘僵硬了一秒,随后放松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回抱,低头轻嗅林璐璐发间的气息:"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不止呢。"林璐璐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还有你的半颗尘晶。"
白光莹默默退出房间,贴心地关上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银尘的惊呼和林璐璐得逞的笑声,她摇摇头,光翼一振飞向窗外。
阳光正好,风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