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辣搀扶着萧和尚到了他那凌云观里,好在这里似乎没什么人来过,除了积了许多灰以外还可以算是个落脚点。萧和尚从床底下拖出一箱子早就过期了的方便面,拆了包装把里面面饼单独取出来煮了一大锅。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光放盐吃了十来包才罢手,就这还不满意,又冲了几大碗白糖水灌下去,才填补了些许亏空。这种吃法莫要说是沈辣没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谁敢这么吃。
萧和尚吃完了之后,把床上的垫被反过来,直接铺上就睡。连辣子也有些顶不住,从萧和尚柜子里翻出几床被子铺地上也躺下了,二人一睡就到了天黑。
晚上大约七八点,天色有些擦黑才醒来,均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于是打算去村里找点吃的。萧和尚一醒来就开始大大咧咧地找沈辣说话,不停想打听沈辣这一身本领是怎么个来历。
沈辣不厌其烦,也不很想解释自己的来历和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只一味搪塞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散步似的往村里去,可还没走两步,就瞅见村里此刻灯火通明,十几辆各色车辆就那么明晃晃地堵在了村子口。
看颜色,不光有警车,还有黑色的特警,漆黑的民调局专车和白色的救护车。各种制服的人把村子附近牢牢控制住了,还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萧和尚还没注意到,辣子就已经一把将他拉低了身子,滚到了一旁的小丘背后,“嘘,你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萧和尚瞪眼瞅过去,也发现了村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也猜不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多时,二人就看见从小清河边又来了一队人,都抬着担架,看数量,是那几个六室“调查员”的尸体被发现了。这下立马又有一队荷枪实弹的人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不对劲,回去。”沈辣和萧和尚顾不上找吃的,当即就蹑手蹑脚往回跑,远远望见凌云观时,就发现有个人影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张望。
沈辣和萧和尚打个手势,彼此心照不宣地左右夹击上去,然后沈辣一个飞扑,就把那毫无防备的人摁倒。
“哥?”不等沈辣有下一步动作,那被扑倒的人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声,这让沈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定眼一看,确实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弟弟。这个弟弟就是之前在海岛举办了婚礼的那个,只是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此处。
“你怎么在这?”沈辣怕压伤了弟弟,忙松开了手。
“三叔喊我来给你报信,我找了一下午没找着,就来这锁了好久的凌云观碰碰运气来着。”沈奎也顾不上被辣子弄脏了身上,从怀里掏了个信封就往辣子手里塞。
“怎么回事?”沈辣手忙脚乱地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包有零有整的票子。
“别提了,今天还没到晌午呢,村口就呼啦啦来了一帮子警察,武警什么的,还有一身西装的‘特工’,说是找你的。咱爷爷当即就火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当年工作时候牺牲了?认定他们是来没事找事找茬的,就和他们对峙起来了。三叔趁他们还能围上村,就让我出来给你报信,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呢,现在明白了,哥你还真没死啊!”沈奎一脸兴奋。
“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找我?”沈辣问。
“说了,他们说你勾结什么境外势力,都给你搞上通缉令了,咱老沈家哪出过你这么有能耐的人?”沈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一般。
“通缉令?那我呢?”一旁的萧和尚憋不住问。
“萧老道?你没死呢?你我不知道,他们好像没找你。”沈奎这才注意另外一个光头的是萧和尚。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没死呢’?”萧和尚立马就不干了,当即就要和沈奎撕巴几下。
“您老小两年过年都没来喝酒,凌云观又没人,村里都传你出门被熊瞎子吃了,谁知道你死没死...”沈奎对萧和尚历来不大对付(主要还是因为辣子二叔),也不客气直接说了实话。
“行了行了...”沈辣忙拉住两人,“现在除了你和三叔,还有谁知道我没死?”
沈奎想了一下,“应该没别人了吧,三叔要不是喊我来报信,估计我也不会告诉。反正你葬礼都办了,谁知道还能来个还魂?当年也是你们单位领导来送的遗物啥的,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三叔还有什么话托你告诉我?”沈辣这才略微放心,只要大家咬死了自己已经死了,量林枫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么来。
沈奎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才有些迟疑地说,“有是有,不过这话蛮怪,你听听就好,他让你一个人小心点,只管为小辣子报仇,他能照顾好家里人。”
“我明白了...”沈辣捏了捏手中的钱,眼睛再次湿润了。
“我就不懂了,你不是好端端的么,有什么仇需要...”沈奎还是不理解。
“老萧大师,你跟沈奎就先住这吧,就说没见过我,我一个人去北京找林枫。”沈辣看了眼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该跟他解释什么。
“不行,我得跟你走,他们只要下河看见常解放,我俩的事儿绝对就暴露了。”萧和尚当即拒绝。
“奎子,那你留这,就说没见过我,出来玩晚了来凌云观住了,行不?”沈辣无奈,只好转头对自己弟弟说。
“哥,到底咋回事啊?我怎么听不懂?”沈奎问。
“你哥我被人陷害了,这几年一直东躲西藏,现在那伙人才是特务,我和老萧大师要摸回北京去上访,你明白吗?”沈辣灵光一闪,跟沈奎如是说道。
“哦哦,这样我就明白了,我说你也不可能是特务嘛。我看那伙穿西装的和特务倒挺像的。”沈奎倒也好糊弄,当下就“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