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杯!(高二下,海棠主场~)
春天的风吹动了操场边的白玉兰树。纯白的花瓣落在塑胶跑道上,被奔跑的脚步碾碎,混着草屑和汗水的气息。一年一度的“白玉兰杯”校园足球赛,正踢到半决赛。
海棠穿着红色球衣,额发被汗水浸成一绺绺,贴在眉骨上。他站在中圈开球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有面小鼓在敲一不是紧张,是兴奋。
球场边站着些观众,海棠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看台一角。
那里坐着四个人,画风格外不同:
牧时:抱着贝斯包当靠垫,膝盖上摊着本物理习题册,但笔尖悬着没落。目光追着场上跑动的身影,偶尔在草稿纸上飞快画个箭头或叉。
理纱:抱着吉他琴箱,没打开,膝上放着笔记本。铅笔尖在纸上沙沙划过,写的是球场上的动态实况一一海棠起跳争顶的轮廓、对方后卫铲球的瞬间。偶尔抬眼,目光沉静。
王菡:作为学生会干事计分,同时举着手机录像,镜头稳得像三脚架。另一只手拿着小本子。
晓萌:最显眼。她没带乐器,举着块硬纸板做的“应援牌”,上面用荧光笔涂鸦着巨大的“KessokuGOAL!”,旁边还画了只敲鼓的火柴人。她正扯着嗓子喊:“海棠!过掉他!”
“嘟一一!”哨响。海棠把球拨给队友,自己像支离弦的箭,斜插向对方禁区肋部。他的跑动路线很刁钻,总在对方后卫的盲区穿插,像鼓槌在军鼓边沿滚奏,轻盈又难以捉摸。
上半场踢得胶着。海棠几次拿球突破,都被对方双人包夹破坏。一次绝佳的单刀机会,他起脚稍慢,球被门将扑出底线。他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汗水甩在草皮上。
“稳住节奏!别急!”班长在场边喊。
海棠喘着粗气,看向看台。牧时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指尖在贝斯包上敲了个稳定的四分音符节奏。理纱的铅笔停住了,横线上记是他刚才突破失败的瞬间。王菡在本子上记下:“单刀失败原因:起脚犹豫0.5 秒,预判门将移动方向错误。”晓萌把应援牌举得更高:“下次!下次必进!”
下半场,对方加强了逼抢。海棠在一次拼坋中被撞倒,膝盖擦破一大块皮,血混着渗出来。牧时早跑到场那边,丢过去云,
药。海棠随便喷了几下,疼得龇牙咧嘴,却摆摆手没下场。
“还行吗?”牧时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又想起来了他的脚踝。
他撑着草皮站起来,跺了跺脚,看向看台。晓萌的应援牌换了个面,写着“鼓手不怕疼!”理纱合上笔记,指尖在琴箱上轻轻一弹,像颗小石子,精准地落在海棠耳中。
他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泥,冲队友喊:“再来!”
比赛快结束了,比分仍是0:0。海棠在禁区弧顶接到队友横传。对方两名后卫立刻封堵上来,像两堵移动的墙。时间仿佛变慢,汗水滑进眼角,有点刺痛。他余光瞥见右路有队友插上,但传球路线已被封死。
“自己来!”他脑子里闪过晓萌的喊声,闪过牧时的 slap 节奏,闪过理纱笔记本上”蓄势待发的自己。他左脚将球轻轻一打
过第一个后卫重心,紧接着右脚外脚背一拨,球像被鼓槌敲中的军鼓皮,带着旋转,从两名后卫之间那道窄得不能再窄的缝隙里钻了过去!
人球分过!
看台上爆发出惊呼。海棠像挣脱缰绳的野马,两步追上球,面对出击的门将,没有丝毫犹豫,右脚脚弓推射!足球贴着草皮,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精准地钻入球门右下死角!
“球进了一!!!”解说员的声音炸开,王菡笑着记下一分。
整个球场沸腾了!队友们疯了一样冲上来把海棠扑倒在地。他躺在草皮上,大口喘气,看着蓝天白云,耳朵里嗡嗡作响
“耶一一!!”晓萌的尖叫混在里面。理纱没喊,但嘴角弯起的弧度,比进球还亮眠
海棠被拉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向看台。隔着护栏,先和牧时撞了下拳,又接过晓萌塞过来的矿泉水(差点泼一身),最后目光落在理纱的本子上一一最新一页,写的是他过掉后卫瞬间的侧影,旁边用极小的字标注:“鼓点突围”。
“真好……”海棠咧嘴,露出带泥的牙。
“是你踢得好”理纱轻声说,合上了本子。
终场哨响,1:0。海棠被队友们抬起来抛向空中。他挥舞着手臂,像在指挥一场盛大的终场鼓solo。汗水、泥土、白玉兰的碎瓣粘在球衣上,混成独属于这个夏天的勋章。
回更衣室的路上,海棠一瘸一拐,却笑得像个傻子。王菡把手机递过来:“视频发群里了,慢动作回放很清晰。”牧时拍了拍他肩膀:“最后那下过人,节奏感绝了。”晓萌还在兴奋地比划:“你过人的时候,我就想起你转鼓棒的样子!”
理纱走在最后,从琴箱侧袋摸出片创可默默递过去。
海棠接过,看着上面印的小小音符,忽然觉得膝盖那点火辣辣的疼,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后天决赛,”他抹了把汗,眼睛亮得像刚擦亮的镲片,“你们还来?”
“当然!”晓萌抢答,“我给你做个更大的牌子!”
牧时点头:“嗯,下次我提前买绷带。”
王菡推了推眼镜:“下次我还申请给咱们计分。”
理纱没说话,只是轻轻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混在散场的人潮里。海棠听着身边伙伴的说话声,看差王里带音符的创可贴,忽然觉得,脚下这茵场,和琴房里那块鼓毯,好像也没什
同一一都是他用力奔跑、用力敲打,然后被这群人稳稳接住的地方。鼓点也好,进球也罢,响给懂的人听,才最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