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救护车

江时缘站在街角，目光疯狂扫过每一条小路。秋风卷着落叶在她脚边打转，远处医院的白墙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手机又震了一下，刘玥发来实时定位：「他在东侧小巷，快撑不住了。」

她拔腿就跑，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响。转过巷口时，看见他靠在墙边，脸色惨白，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他看见她，竟笑了，抬手想扶眼镜，却发现镜框早就不知掉在哪。

“时缘……”他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我没跑，是走来的。”

她冲过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眼泪砸在他手背上：“谁让你这么傻！”

她对路人喊"快叫救护车！"

路人慌忙掏出手机拨号，她扶着徐盛慢慢滑坐在地上。他靠在她的怀里，呼吸越来越弱，受伤的手臂还在渗血，染红了她那米白色的风衣。

“时缘……”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指节冰凉，“戒指……还在吗？”她连忙掏出攥在手心的戒指，塞进他手里：“在呢，一直都在。”他笑了笑，把戒指重新套回她的无名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珍宝。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徐盛却突然按住她要起身的动作，额头抵着她：“别离开我视线……”时缘点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和血混在一起。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来时，徐盛突然用力攥紧她的手。他的指节泛白，戒指深深嵌进她无名指的肉里，疼得她眼眶发红。

“别松手……”他声音气若游丝，金丝眼镜不知何时被他捡了回来，此刻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眸光却死死锁着她，“时缘，答应我……”

江时缘哽咽着点头，任由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担架。他的手始终没松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着她，直到被推进救护车，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还在无声地说：别走。

刘玥不知何时赶来，一把将时缘拽进副驾：“坐稳了！”她猛踩油门，救护车的红灯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她看着无名指上被戒指硌出的红痕，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走出泥泞。

江时缘给徐盛发消息"我在手术室门口等你。"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上“已送达”三个字。刘玥不知何时买了杯热可可塞给她，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慢慢暖到心里。

“放心，他命硬。”刘玥戳了戳她泛红的眼眶，“当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这点小伤算什么。”时缘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可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心还是揪得生疼。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徐盛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却举着手机自拍，屏幕上是他笑得像个傻子的脸，配文：“等我出来，带你去吃巷尾那家馄饨。”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