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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校园里的那些年的时光

清晨的李家镇被浓雾笼罩,宁小雨站在旅馆门口,望着眼前泥泞的山路。昨晚的暴雨导致主干道塌方,通往青山村的常规路线已经中断。

"姑娘,你真要去青山村?"旅馆老板娘裹着厚棉袄,嘴里呼出白气,"现在只能走老路,得翻过鹰嘴崖,危险得很。"

宁小雨紧了紧背包带:"有向导吗?我可以付钱。"

老板娘摇摇头:"这天气,没人愿意上山。"她打量着宁小雨单薄的冲锋衣和运动鞋,"等两天吧,路修好了坐拖拉机去。"

"我等不了。"宁小雨的目光坚定,"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一小时后,宁小雨独自踏上了上山的小路。雾气在山林间流淌,能见度不足十米。她按照老板娘的描述,沿着溪流向上,寻找那座标志性的鹰嘴形山崖。

山路比想象中更难走。雨水冲刷后的泥土松软湿滑,宁小雨几次险些摔倒。冲锋衣很快被树枝划破,冰冷的雾气渗入,让她不住发抖。但她没有停下脚步,脑海中不断回放着U盘里那段互动影像,以及俞天阳日记中的字句。

中午时分,雾气稍散,宁小雨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鹰嘴崖——一块突出的巨大岩石,形似猛禽的喙。根据指示,从这里应该转向北面的小路,再走两小时就能到达青山村。

就在她准备转向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宁小雨转头,看到山坡上一大片泥土正缓缓滑动。

"塌方!"她本能地向后退去,脚下的泥土却突然松动。一瞬间,天旋地转,她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宁小雨在疼痛中醒来。她躺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右腿传来剧痛,冲锋衣彻底撕裂,裸露的手臂上布满擦伤。背包还挂在肩上,但手机已经不知去向。

"有人吗?"她尝试呼喊,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无人应答。

宁小雨检查了一下伤势,右腿可能扭伤或骨折,无法承重。她咬着牙,用树枝当临时拐杖,艰难地向河床下游移动——那里应该有村庄。

天色渐暗,温度急剧下降。宁小雨的体力接近极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前方出现了微弱的灯光。

"救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然后瘫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宁小雨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身下是硬板床,腿上缠着绷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床边熬药。

"醒了?"老妇人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汤,"喝吧,治内伤的。"

"这是哪里?"宁小雨嘶哑地问。

"青山村临时安置点。"老妇人说,"昨天山体滑坡,好几个村子的路都断了。你是城里来的老师?"

宁小雨摇摇头:"我来找人的...俞天阳,他在吗?"

老妇人皱眉想了想:"没听说这个人。村里小学就王老师一个。"

宁小雨的心沉了下去。难道俞天阳根本没来这里?或者已经离开了?

"别着急,先养伤。"老妇人帮她掖了掖被角,"等路通了,送你去县医院。"

屋外雨声渐大,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敲击声。宁小雨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泪无声滑落。她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却可能又一次与俞天阳错过。

......

同一时刻,俞天阳的越野车陷在李家镇外五公里的泥泞中。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阻断了所有进山的路,连当地司机都不愿冒险。

"至少等雨小一点!"副驾驶的张伟抓着车门大喊。

俞天阳盯着导航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宁小雨的手机最后信号位置在青山村附近。他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她可能受伤了,等不了。"

"但那边的路已经塌了!"

"我知道一条老路。"俞天阳打开车门,雨水立刻灌了进来,"鹰嘴崖那边应该还能走。"

张伟目瞪口呆:"你疯了?晚上走鹰嘴崖?那是找死!"

俞天阳已经穿好雨衣,从后备箱拿出登山包:"你先回镇上,联系救援队。如果明天中午我没消息,就报警。"

"等等!"张伟拽住他,"为什么这么急?就算宁小雨真的去了青山村,现在也肯定在安全的地方等着啊!"

俞天阳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三个月前,我因为犹豫错过了她。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完,他转身走进雨中,很快被黑暗吞噬。

......

第二天清晨,宁小雨被嘈杂的人声吵醒。安置点来了几个邻村的村民,说昨晚的暴雨导致更多塌方,现在整个山区成了孤岛。

"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她问照顾她的老妇人。

"难说。"老妇人摇头,"雨一直不停,直升机都飞不了。"

宁小雨尝试动了动右腿,疼痛减轻了些,但依然无法行走。她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一种无力感席卷而来。也许这就是命运给她的惩罚——让她如此接近答案,却又遥不可及。

下午时分,安置点突然骚动起来。宁小雨听到外面有人喊:"有救援队来了!"

她的心跳加速,撑着墙壁艰难地挪到窗边。透过雨幕,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村口跑来,浑身湿透,脸上布满泥水和疲惫,却依然挺拔如松。

俞天阳。

宁小雨的呼吸停滞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这只是幻觉。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那双即使在雨中依然明亮的眼睛。

"天阳!"她用尽全力喊道。

那个身影猛地停住,转向声音来源。下一秒,俞天阳冲进了屋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宁小雨拥入怀中。

"我找到你了..."他的声音沙哑颤抖,双臂紧紧箍着她,仿佛害怕她会再次消失,"终于找到你了..."

宁小雨的脸埋在他湿漉漉的胸前,闻到了雨水混合着泥土和他独特气息的味道。这一刻,所有的疑问、痛苦和思念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抽泣着说。

俞天阳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泪水:"傻瓜,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这三个月,我找遍了整个城市..."

"可是那封信...你的房间都空了..."

"那是我犯下的最大错误。"俞天阳的眼中满是悔意,"我以为你去巴黎是实现梦想的机会,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等我反应过来时,你已经走了。"

宁小雨抓住他的手:"我看到你留下的U盘了...那个互动影像...还有你的日记..."

俞天阳的脸微微发红:"你...破解了密码?"

"我们的星星。"宁小雨含着泪微笑,"我一直戴着你的胸针。"她摸了摸胸前那个"{}"符号的蓝宝石胸针。

俞天阳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让你冒险来这里。"

"值得。"宁小雨凝视着他的眼睛,"现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

屋外的雨声渐小,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身上。俞天阳俯身,终于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仿佛要将三个月的思念全部倾注其中。

"咳咳..."门口传来尴尬的咳嗽声。张伟站在那里,浑身湿透,表情既欣慰又无奈,"打扰一下,救援队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下山。"

......

三个月后,城市艺术中心人头攒动。"边界之外:科技与艺术的对话"宁小雨个人展览的开幕式上,闪光灯不断。展馆中央,一件名为《重逢》的互动装置成为焦点——改良版的毕业创作,融合了更先进的人机交互技术。

"这是我和星辰科技团队合作的成果。"宁小雨向媒体介绍,目光不时飘向角落里的俞天阳。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正与几位投资人交谈,时不时朝她投来骄傲的目光。

展览结束后,俞天阳开车带宁小雨回到校园。樱花盛开,落英缤纷,正是他们初遇的季节。

"累吗?"他牵着她走在熟悉的小路上。

"值得。"宁小雨微笑,"父亲终于承认科技可以为艺术增色了。"

宁致远在手术康复后,见证了俞天阳如何帮助他的艺术机构数字化转型,态度彻底转变。如今他甚至经常邀请这位"准女婿"参加艺术圈的活动。

走到美术楼后门的那条小路,俞天阳突然停下脚步:"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里,某个冒失的画家撞翻了外卖箱。"

宁小雨笑着推他:"明明是某个莽撞的外卖员撞翻了我的画架!"

俞天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单膝跪在樱花树下:"宁小雨,一年前我问你是否愿意做我永远的女主角。今天,我想得到一个正式的回答。"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银戒,戒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当他把戒指戴在宁小雨手指上时,宝石突然投射出一束光,在空中形成全息影像——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图书馆的偶遇,画室里的拥抱,向日葵田里的生日,雨中的重逢...

"这..."宁小雨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我花了三个月设计的。"俞天阳轻声说,"每一帧画面,每一行代码,都是我想对你说的'我爱你'。"

宁小雨拉起他,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中吻住他的唇:"我的答案是'愿意',永远都愿意。"

远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学楼。阳光透过樱花树的缝隙洒在这对恋人身上,仿佛为他们的故事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从初遇到重逢,从误会到相守,他们的爱情就像那枚智能戒指投射出的影像一样,将永远闪耀,永不褪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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