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草堂秘辛
老大夫的反应让我心头一震。看来这凤脉印记，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
我反手将门上了闩，一步步走向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老先生认识这个印记？”
老大夫嘴唇哆嗦着，视线死死盯着我手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沈家的孩子？”
“沈惊鸿。”我报上名字，观察着他的神色。他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恐惧，又像是……激动？
“造孽啊……”老大夫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杵，却没再打盹，而是转身掀开柜台后的布帘，“进来再说。”
布帘后是间狭小的内室，摆着一张木板床和一个旧衣柜，墙角的博古架上放着些瓶瓶罐罐，空气中的草药味更浓了。老大夫点亮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将他脸上的皱纹照得愈发清晰。
“坐吧。”他指了指床边的凳子，自己则坐在桌前，倒了杯浑浊的茶水推给我，“老朽姓秦，这百草堂开了快四十年了。”
我没碰那杯茶，直截了当：“秦老先生，这凤脉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国公府为什么要杀我？”
秦老大夫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凤脉秘录》四个字，字迹模糊，边角都磨破了。
“你自己看吧。”他把书推到我面前，眼神复杂，“这是三十年前，一位故人托付给老朽的，说将来若遇凤脉传人，便交给他。只是没想到……会是安国公府的孩子。”
我拿起书，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幅人体经络图，与寻常医书不同的是，图中丹田处标注着“龙脉源”，手腕内侧则标着“凤血引”，两条脉络交织，最终汇入眉心。
“凤脉者，非男非女，承龙脉之气，蕴凤血之灵，百年难遇。”我轻声念出上面的字，心跳越来越快，“得凤脉者，可号令百蛊，可通阴阳，若能引动龙脉，更有改天换日之能……”
后面的内容却被虫蛀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字句：“……北朔皇室忌惮，欲除之……”“……安国公府藏有凤脉信物……”“……十八岁生辰，凤血觉醒，需以……”
后面的字完全看不清了。
我合上书，指尖冰凉。原来这具身体不仅藏着秘密，还藏着足以颠覆王朝的力量。北朔皇室忌惮，安国公府恐怕也不是真心庇护，他们留着原主，或许只是想等到凤血觉醒时，夺取这股力量。
而退婚、绑架、下毒……不过是计划中的一步。
“那安国公府的信物是什么？”我追问。
秦老大夫摇摇头：“老朽不知。只知那信物能压制凤脉之力，也能……引动它。”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凤凰印记又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甚，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游走。我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好！”秦老大夫脸色一变，急忙从药箱里抓出几味草药，“凤血刚觉醒，脉象不稳，你这具身体又受过伤，怕是要出乱子！”
他将草药塞进我手里：“快，去里间用热水泡了喝下，能暂时压制住。记住，千万别让外人看到你这印记，尤其是北朔皇室的人！”
我刚要起身，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粗暴的叫喊：“开门！开门！搜查逃犯！”
是安国公府的人追来了！
秦老大夫脸色一白，急忙吹灭油灯：“快，从后门走！穿过那条巷子，能到城西的贫民窟，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去！”
他拉着我往内室后面的小门跑，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拿着这个！”他塞给我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硬硬的，像是块玉佩，“这是那故人留下的，说能帮你挡一次灾！”
后门打开，外面是条更窄的巷子，弥漫着垃圾的臭味。我回头看了一眼秦老大夫，他正用身体挡住内室的门，对着我用力挥手：“快走！别回头！”
敲门声越来越响，已经有人开始踹门了。
我攥紧手里的锦囊和《凤脉秘录》，转身冲进黑暗的巷子。身后传来门板被撞碎的声音，还有秦老大夫的叫喊：“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
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嘈杂的脚步声里。
我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青石板路硌得脚底生疼，手腕上的灼热感还在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跑到巷子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低矮的土坯房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到处是污水和垃圾，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角落里追逐打闹，看到我时，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城西贫民窟。
我靠在墙上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抬头望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而我，沈惊鸿，或者说曾经的夜枭，从今天起，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夺回属于这具身体的一切。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凤凰印记，那里的灼热感渐渐退去，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又摸了摸怀里的锦囊，硬邦邦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
安国公府，北朔皇室，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
我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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